三枚腐蝕飛鏢在鏽蝕支架上炸開的赤紅裂紋,如同蔓延的血管,迅速吞噬著凱恩腳下的金屬結構。支架發出不堪重負的**,鏽粉簌簌墜落。特遣隊員的灰色製服在鏽紅霧氣中若隱若現,光滑的麵具反射著冰冷的光。
“汙染載體K7,最後警告。“為首的獵犬抬起手臂,腕部裝置展開成黑洞洞的槍口,“放棄非法物品。“
凱恩的背緊貼著控製塔冰涼的金屬壁,左手攥著黑色方塊和黃銅鑰匙,指節發白。7.1Hz的共振頻率在腦海中回響,與懷表上猩紅的70:21:58:37形成詭異的共鳴。沒有時間了——無論是倒計時,還是追兵。
他猛地將黑色方塊塞進內袋,右手握緊懷表,在支架徹底崩塌的瞬間,縱身躍向控製塔另一側的通風管道!
“開火!“
刺目的藍光撕裂霧氣。凱恩感到一陣灼熱的刺痛擦過後背,防護服瞬間熔出一個焦黑的孔洞。他重重摔在生滿銅綠的金屬管道上,肋骨傳來尖銳的疼痛,但求生的本能驅使他手腳並用,鑽進狹窄的管道口。
管道內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金屬粉塵和刺鼻的臭氧。凱恩在黑暗中爬行,耳邊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管道外特遣隊員的機械通訊聲:“目標進入C7通風係統,啟動腐蝕氣體注入。“
毒氣!凱恩的瞳孔在黑暗中緊縮。他拚命向前爬去,手指突然觸到管道側壁一個凸起的檢修麵板。生鏽的螺絲在蠻力下崩飛,露出後麵狹小的維修通道——一條幾乎垂直向下的金屬梯井。
沒有選擇。他鑽入梯井,任由重力將自己拽向深淵。上方傳來氣體噴射的嘶嘶聲,淡綠色的毒霧如同活物般湧入管道。
下墜。黑暗。懷表在胸口跳動,如同另一個心臟。
砰!
凱恩重重摔在一堆柔軟的緩衝物上——是廢棄的絕緣材料。他掙紮著爬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半圓形的檢修室內。牆壁上布滿了閃爍不定的儀表和早已停轉的指針,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鏽蝕的圓形閥門,閥門中央赫然是一個鎖孔!
不是普通的鎖孔。形狀特殊,邊緣有細微的凹槽。凱恩顫抖著掏出黃銅鑰匙,比對鎖孔輪廓——完美匹配。
但黑色方塊的訊息提到“共振頻率7.1Hz“。鑰匙需要特定頻率激活?
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上一排老式的模擬儀表上。其中一個壓力表的指針卡在7.1的位置,表盤邊緣有一圈奇怪的刻痕。凱恩猛地撲過去,用力轉動表盤。
哢嗒。
表盤旋轉了71度。整個檢修室突然震動起來,牆上的儀表指針瘋狂擺動!中央的圓形閥門發出低沉的嗡鳴,鎖孔周圍亮起一圈幽藍的微光。
就是現在!凱恩將黃銅鑰匙插入鎖孔。鑰匙自動開始高頻振動,發出7.1Hz的嗡鳴!閥門上的鏽蝕層片片剝落,露出下麵嶄新的金屬光澤。隨著一聲液壓釋放的嘶鳴,厚重的閥門緩緩旋開,露出一條向下的螺旋樓梯。
樓梯儘頭,是一個小型數據終端室。終端屏幕早已破碎,但基座上一個不起眼的凹槽吸引了凱恩的注意——大小與黑色方塊完全吻合。
他顫抖著掏出方塊,按進凹槽。
嗡————
整個房間亮起幽藍的光芒!空氣中浮現出全息投影:一張錯綜複雜的網狀結構圖,中心是一個不斷旋轉的銜尾蛇符號。四個節點閃爍著紅光——紐約、倫敦、開羅、東京。而開羅節點延伸出一條金線,指向網狀結構深處一個被重重加密的子模塊:【初始之環】。
投影下方浮現一行文字:
【物理密鑰認證通過。熔日核心底層數據庫入口開啟。警告:僅限阿爾德林博士生物特征訪問。】
阿爾德林博士。他自己。
凱恩將手掌按在終端基座的生物掃描區。藍光掃過,係統發出清脆的“滴“聲。
【身份確認。歡迎回來,阿爾德林博士。】
終端基座突然下沉,露出一個隱藏的保險箱。箱內靜靜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內部有金色液體流動的棱柱晶體——記憶存儲體!
凱恩伸手觸碰晶體的瞬間,整個房間突然劇烈震動!刺耳的警報聲響徹空間:
【檢測到非法時空跳躍!特遣隊突破外圍防禦!】
時間局的獵犬突破了防線。沒有時間了。
他一把抓起晶體,懷表上的倒計時突然加速閃爍:70:21:30:15。晶體與懷表接觸的瞬間,一道耀眼的金光爆發!
凱恩的視野被無數記憶碎片淹沒:
——年輕的自己站在實驗室,向索恩展示“銜尾蛇計劃“的藍圖。
——黑衣主管冷漠地點頭:“載體必須自願,才能承受循環壓力。“
——自己在文件上簽名,眼神堅定:“為了拯救更多時間線,我願意成為錨點。“
——第一次循環啟動時的劇痛,身體被撕碎的痛苦尖叫。
——第一千次循環時,在數據流中留下第一個隱藏指令。
——衰老的自己,在東京實驗室按下釋放鈕時,眼中閃過的不是解脫,而是希望...
記憶洪流中,一個坐標清晰浮現:開羅熔日核心最底層,量子服務器陣列中心,初始之環的物理位置!
金光散去,凱恩發現自己跪在終端室地上,手中晶體已化為粉末。遠處傳來金屬被撕裂的刺耳聲響。特遣隊近了。
他握緊懷表,最後一次穿梭的目標清晰無比:開羅,熔日核心,終結循環的起點!
當第一枚腐蝕飛鏢穿透終端室門板的瞬間,凱恩的身影已在金光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