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他自己都感到恐懼的念頭,瘋狂滋生。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自己當初派顧凡去試探,就是一個愚蠢到極點的決定。而之後派神罰使去問罪,更是主動將脖子伸到了鍘刀之下!
那個家族行事,從來不按常理!他們的強大,也從來不是用“沒落”或“輝煌”可以衡量的!
“不好!”
萬神之主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下達了最高神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惶:
“傳我命令!萬神殿所有在外人員,立刻、馬上中止一切行動,全部撤回神殿!神殿即刻起,封山億萬年!任何人不得外出,不得提及‘顧’字!違者,不必等外人動手,本座親手將其神魂碾碎!”
這道突如其來的命令,讓整個萬神殿一片嘩然。
但殿主的威嚴無人敢於質疑,無數神光從諸天萬界各個角落,驚慌失措地朝著萬神殿的方向飛速撤離。
而做完這一切的萬神之主,沒有絲毫放鬆。他走下神座,對著遙遠的天元界方向,深深地,深深地彎下了他那高傲了無數紀元的腰。
他不敢祈求原諒,隻求那個恐怖的家族,能將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小家夥”,隨手就忘了。
……
顧家小院。
“啊——”
顧長生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渾身骨節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脆響。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太舒服了。
尤其是後半段,整個世界都變得安安靜靜,連一絲風聲鳥叫都沒有,睡眠質量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高。
“福伯,我睡了多久?”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回少主,您睡了三日。”福伯恭敬地回答。
“三日?這麼久?”顧長生有些驚訝,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睡得好啊。看來這新枕頭確實不錯。”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一抬頭,忽然愣住了。
他看到,在自家小院的上空,懸浮著一個……東西。
一個穿著金色盔甲,長著翅膀,手持長矛的人形物體,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定在那裡,姿勢還挺狂野。
陽光照在他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嗯?”顧長生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是什麼?新型的稻草人嗎?誰掛上去的?”
他完全沒把這東西和前幾天的噪音聯係起來,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姬如雪和葉傾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她們親眼看著那個不可一世的神罰使,是如何從一個活生生的神祇,變成少主口中的“稻草人”的。
“看著怪滲人的。”顧長生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他這人,有點輕微的強迫症,見不得自己家院子裡出現這種不和諧的、醜陋的“裝飾品”。
他轉過頭,對福伯擺了擺手,語氣隨意得就像在吩咐下人把垃圾丟掉。
“福伯,那個擺件有點醜,看著礙眼,處理掉吧。”
一句“處理掉吧”,輕描淡寫。
福伯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知道,少主對那隻“蒼蠅”的“教化”,到此結束了。
“遵命,少主。”
福伯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即,他緩緩抬起手,對著天空中的那尊“雕像”,輕輕一揮衣袖。
沒有法則湧動,沒有神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