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和憤怒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堂堂定遠侯,竟然被自己那個名義上的兒子,當著全家人的麵給嚇得屁滾尿流。
這要是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建安城混?
“母……母親……”
賈一博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他走到老太太身邊,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您……您沒事吧?”
老太太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依舊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裡喃喃地念叨著。
“瘋子……他就是個瘋子……”
“他怎麼敢的……”
賈一博看著老太太這副模樣,心裡又急又氣。
他知道,老太太這次是被謝寧給徹底嚇破膽了。
指望她再像剛才那樣去跟謝寧硬碰硬是不可能了。
這個老東西,關鍵時刻,還是靠不住。
賈一博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真是浪費自己千裡迢迢搞到手的東西。
但他臉上,卻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母親,您彆怕。”
他柔聲安慰道。
“那逆子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唬我們罷了。他不敢的,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真的去抗旨。”
他這話,說的連自己都不信。
但他現在必須得穩住老太太。
畢竟這老太太是他現在唯一能用來對付謝寧的棋子了。
“母親,您先消消氣。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賈一博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那逆子今天如此猖狂,如此目無尊長,我們要是再不治治他,以後這侯府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老太太聽到這話,渾濁的眼睛裡,總算是恢複了一絲神采。
她抬起頭,看著賈一博。
“那你說該怎麼辦?”
她的聲音依舊虛弱無力。
“這個謝寧,軟硬不吃,連死都不怕,我們還能拿他怎麼樣?”
“用硬的不中,咱們就來軟的。”
賈一博的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
他湊到老太太耳邊,壓低了聲音。
“母親,您彆忘了,您是這侯府名正言順的老夫人。這府裡的中饋,一直都是您在掌管。”
老太太聞言,眼神一動。
她好像,明白了賈一博的意思。
“你是想……”
“沒錯。”
賈一博的笑容愈發陰冷。
“那逆子現在不是攀上長公主了麼,不是要當駙馬麼,那肯定要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啊。”
“辦婚禮,那不得花錢?他身無分文,拿什麼去辦?唯一的指望不還是家裡?”
“隻要我們把錢牢牢地控製在手裡,那謝寧在長公主麵前,在全天下人麵前,不得丟儘了臉麵。”
“我看他這個駙馬,還怎麼當下去!”
賈一博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真是妙計啊。
他要從經濟上徹底鎖死謝寧。
讓他空有駙馬之名,卻連一場像樣的婚禮都辦不起來。
到時候,丟人的,不僅是謝寧,更是長公主,是整個皇室。
皇室會容忍一個連聘禮都拿不出來的窮光蛋當他們的駙馬麼?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老太太的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
她覺得賈一博這個主意實在是太妙了。
對付謝寧,就得用這種釜底抽薪的法子,讓他有苦說不出。
“好,好主意!”
老太太一拍大腿,精神頭都恢複了不少。
“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派人去把庫房給封了,鑰匙由我親自保管。我倒要看看,那個小畜生,沒錢了,還怎麼在外麵威風!”
若是謝寧在此,一定會被他們的妙計給氣笑的。
保不準還得誇他們兩句,兩個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