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啊。”
“哎,末將在!”
“你覺得,一條已經咬了鉤的魚,它還能跑得掉嗎?”謝寧不答反問。
“這......隻要魚線夠結實,魚鉤夠牢固,那肯定是跑不掉的。”蒙山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不就結了。”
謝寧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們的魚線結實著呢,魚鉤也早就深深地紮進了魚嘴裡。現在啊,就得慢慢地溜著它,等它把力氣折騰光了,自然就能收網了。”
“現在這水麵越是混亂,動靜越大,就越能把水底下藏著的其他大魚,都給驚出來。”
“咱們要做的,就是安安穩穩地看戲。”
蒙山聽得是一愣一愣的,腦子裡一片漿糊。
什麼魚?什麼網?什麼看戲?
伯爺說的每個字他都認識,可連在一起,他怎麼就一句都聽不懂了呢?
看著蒙山那一臉懵的樣子,謝寧哈哈一笑,也不再多做解釋。
“你小子的演技還需要繼續打磨,還有進步的空間。”
他知道,跟蒙山這種直腸子解釋這些彎彎繞繞,純屬對牛彈琴。
“行了,彆想那麼多了。”謝寧擺了擺手,“讓你的人都打起精神來,彆一個個哭喪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去奔喪的。”
“記住,咱們是去接收城池的,是打了勝仗的功臣,得有功臣的樣子!”
“是,伯爺!”
蒙山雖然心裡還有疑慮,但執行命令,他從不含糊。
他立刻跑回隊伍裡,對著那些無精打采的士兵們一通大吼,總算是讓隊伍的氣氛,稍稍恢複了一些。
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走了大半日。
傍晚時分,隊伍行至一處開闊地,此處距離雲州城大概還有三十裡左右。
而此時,官道上卻堵了一大群人。
數十輛滿載貨物的馬車停在路邊,商賈和夥計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個個麵帶愁容,對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山坡,指指點點,似乎在畏懼著什麼。
“怎麼回事?前麵為何堵了這麼多人?”
謝寧勒住馬,微微皺起了眉頭。
“伯爺,末將去問問。”
蒙山立刻催馬上前,中氣十足地喝道:“前麵的商隊,為何在此停留,堵住官道!”
他這一嗓子,把那些商賈們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官兵的隊伍後,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中年商人,連忙小跑了過來,滿臉堆笑地拱手道:“這位軍爺,實在是不好意思,不是我們想堵路,實在是......前麵過不去啊。”
“過不去?”蒙山眉頭一挑,“這官道平坦寬闊,怎麼就過不去了?”
那商人苦著一張臉,指了指前方那片籠罩在暮色中的山坡,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軍爺,您有所不知啊。那片坡,是個亂葬崗!”
“亂葬崗?”
“是啊!”商人一臉的後怕,“這地方邪性得很!據說以前打仗死了不少人,全都埋在那了。”
“這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的。前些日子,就有個不信邪的商隊,非要連夜趕路,結果第二天,人跟貨就全都沒了,連個影子都找不著!”
“所以啊,我們這些跑商的,寧願在這多等一晚,也不敢在天黑之後從那兒過,保命要緊,保命要緊啊。”
蒙山聽完,嗤笑一聲:“一派胡言!什麼鬼神之說,我蒙山戎馬半生,殺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怎麼就沒見過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