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攪渾……
蕭遠山反複咀嚼著這四個字。
“來人!”
蕭遠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傳我將令!派人去城外齊國使團的營地,告訴他們,明天一早,我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必須把衛通大人,完好無損地交到我麵前!”
“否則,交易作罷!讓他們洗乾淨脖子,等著給我燕國勇士的刀當磨刀石吧!”
大齊使團的營地裡,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宇文月坐立不安,像是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在帥帳裡來回踱步。
三天之期,已經過去了一天。
謝寧和衛通,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有。
他派出去的斥候,回報的消息都是一樣的,查無此人。
他感覺自己頭頂上懸著一把刀,隨時都可能掉下來,把他砍成兩段。
就在他心煩意亂,快要崩潰的時候。
一名親兵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報!大人!雲州守將蕭遠山派人前來傳話!”
“說什麼?”
宇文月心裡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他說,讓我們明天一早,必須交出衛通大人,否則……否則交易作罷,還要我們……血債血償!”
親兵的聲音都在發抖。
“什麼!”
宇文月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明天一早?
這跟直接宣判他的死刑有什麼區彆!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宇文月氣得渾身發抖,一張俊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蕭遠山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威脅本官!”
他憤怒地咆哮著,將桌案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他想發火,想罵人,可罵完之後,隻剩下無儘的恐懼和無力。
他衝出帥帳,一把揪住正在巡營的蒙山。
“蒙山!你聽到了嗎?他們讓我們明天就交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你說啊!”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徹底失去了平日裡京城貴公子的風度和從容。
蒙山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暗暗冷笑,臉上卻是一副忠心耿耿,義憤填膺的模樣。
“大人息怒!這蕭遠山如此囂張,分明是沒把我們大齊放在眼裡,末將願帶一隊弟兄,去城下叫陣,挫挫他的銳氣!”
“叫陣?你瘋了!”
宇文月尖叫起來。
“我們現在是客軍,孤軍深入,你帶人去叫陣,他要是下令放箭怎麼辦?你想挑起兩國戰爭嗎?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蒙山“羞愧”地低下了頭。
“大人說的是,是末將魯莽了。”
宇文月看著他,又看了看周圍那些神色凝重的神策軍將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回京之後,他不僅會成為整個朝堂的笑柄,他的父親,他的家族,都會因為他這次的失敗,而臉上無光。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被削去官職,流放三千裡的淒慘下場。
不,他不能就這麼認輸!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悄無聲息地來到蒙山身邊,遞給了他一封蠟丸密封的信件。
蒙山不動聲色地接過,捏碎蠟丸,迅速看了一眼裡麵的紙條,然後將其燒掉。
整個過程,快得沒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