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冷喝一聲。
幾名如狼似虎的禁軍立刻上前,卸下了蕭遠山的佩刀,用鐐銬,鎖住了他的手腳。
曾經威風八麵的雲州守將,此刻,成了一個披頭散發,眼神呆滯的階下囚。
就在他被拖出大廳的時候。
他看到了蒙山。
蒙山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們伯爺,早就回來了。”
蕭遠山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終於明白了。
從頭到尾,都不是什麼仇家,也不是什麼丞相上官希。
對付他的,一直都隻有一個人。
那個傳說中的大齊詩仙,靖安伯,謝寧!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蕭遠山被拖走了。
大廳裡,隻剩下了蒙山和那名信使。
“蒙山將軍,雲州,就暫時交給您了。”
信使收起聖旨和虎符,對著蒙山,客氣地抱了抱拳。
“陛下還有一封密信,讓我親手交給靖安伯大人。”
蒙山點了點頭。
“請隨我來。”
他帶著信使,穿過混亂的街道,來到了城西的破廟。
當那名皇帝身邊的貼身信使,看到那個穿著一身破爛乞丐服,正坐在神像上,啃著半個饅頭的年輕人時。
他整個人都傻了。
這就是那個攪動了兩國風雲,讓陛下都讚不絕口的,大齊詩仙?
這怕不是在騙鬼吧?
信使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想象中的靖安伯,就算不是錦衣玉袍,器宇軒昂,那也該是個風度翩翩,帶著幾分書卷氣的貴公子。
可眼前這個……
這分明就是個在街邊要飯的,還是那種好幾天沒洗澡的。
蒙山看著信使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他走到謝寧麵前,恭敬地抱拳。
“伯爺,人帶來了。”
謝寧慢悠悠地啃完最後一口饅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他從神像上跳下來,目光落在了那名信使身上。
信使被他一看,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太平靜了。
平靜得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可就是這平靜,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你是燕國皇帝派來的人?”謝寧開口問道,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信使這才如夢初醒,連忙上前一步,道:“我乃是陛下親衛,奉陛下密旨,前來拜見靖安伯大人!”
“狗蛋兒……哦不,霽洪讓你帶了什麼話?”
“回伯爺,陛下有一封密信,命小人親手交給您。”
信使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火漆密封的竹筒,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蒙山上前接過,檢查了一下火漆,確認完好無損後,才遞給了謝寧。
謝寧掰開竹筒,抽出了裡麵的信紙。
信紙上是霽洪那熟悉的筆跡,隻是比起在破廟裡用石子寫字,此刻的字跡更多了幾分帝王的鋒芒和霸氣。
信的內容很簡單。
首先,是對謝寧送去的那份大禮表示感謝。
其次,他希望謝寧暫時不要離開雲州。
等他處理完京城的事情,他還會再來一趟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