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時分一輛馬車停在城隍廟前,看其樣式便知不是尋常人,可這樣的人怎會來這裡,要知道這附近可多是乞丐聚集之地,向來不是什麼好地方,突然來此必有緣由。這不就一會兒功夫,便有幾人在車旁遊曳,那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便知不是好人,若不是押車差役那凶神惡煞樣兒,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姑娘,我們該走了,否則就要誤了時辰!”差役突然開口強調,
姑娘似有難言之隱,想下車卻邁不開腿,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無不令人好奇,她遇到什麼事兒?讓自己如此為難!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從做了這個交易,便將永遠無法回頭,更無法麵對曾經的愛侶,但她不願看到愛郎在獄中受苦受難,偏偏自己一介弱女子在此舉目無親,要從大牢裡撈人談何容易,或許憑借自己幾分才藝可換取一絲機會,可恨那狗官偏偏利用自己美色達成交易,自己當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當聽到愛郎獄中慘狀時自己再也彆無選擇,隻是那狗官的話可信麼?今日所見,到底是履行了承諾,可自己、自己該怎麼辦?她空洞地望著前方,掀開車簾的手最終還是放下,為何為何有情人總要遭受這樣的折磨,似乎已看不到二人共同的未來,聲音悲戚,仿佛閱儘世間滄桑道:“走吧…!”
車夫聞言揮起馬鞭,馬車再次行駛在青石板路上,“咯噔咯噔…”的車輪聲不斷回蕩在耳邊,這位姑娘的心啊,仿佛皮球跌落在山崖,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可有些事情用一旦選擇便沒有後悔機會,隻能按照彆人設定的腳本繼續走下去,自己不就是這樣嗎?淚花再次滴落,任它弄花妝容!
此時暖春閣內燈火通明,眾人熱情依舊不減,觥籌交錯似欲通宵達旦,酒水一壇接著一壇,大家好似酒中仙千杯不醉,身側一個個身材婀娜多姿的紅倌人更將氣氛推至高潮。都說“錢為心所愛,酒是色人媒”,尤其在這種男人紮堆的場合,氣氛烘托至下半場,在酒精作用下某些人開始流露出本性來。
“來來來,坐本官腿上來!”
旁人聞此不禁大為吃驚,這位葉大人平素一臉正氣、嚴於律己,想不到啊還有這愛好啊!再看看一旁的袁大人那真是羞煞人也,一隻不規矩的手已不知在哪兒遊走;還有那邊那位麵相忠厚的周大人抱著身側女子,那頭不知道塞到哪兒去了,在望望周邊其他人真是不忍直視!平素裡一個個正經的似正人君子,此時看來當真一個個衣冠禽獸。
夜越來越深,眾人越喝越多也越來越醉,暖春閣內的場麵也越來越糜亂,平日的矜持、君子的操守啊…!秦無炎再次佯裝醉酒“出逃”,暗歎這群人真會玩呀,而後在護衛保護下回到城內驛館休息。隨著他的離開,宴會也宣告結束,各位遠道而來的大人們也在程知府精心安排下各自回房休息。
獨自坐在房間,想想將要發生的事兒,這位年輕姑娘不由暗自戰栗,此刻她多麼希望來人是位正人君子,在聽完她的故事後可以放過自己,但這可能實現嗎?她不禁做下最壞打算,隻是、隻是她還沒見到深愛的郎君。房門突然被打開,心裡咯噔一跳,該來的終究還是逃不掉,希望一切不要太糟。
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聽聲音應是位上年紀的老大人,心中頓生幾許期待來,但直到來人走近,看清其麵目,女子期盼的心頓時跌落在山崖穀底。
“嗬嗬嗬…想不到此地竟有如此絕色,程可望真是深得吾心呀!嘖嘖…”劉維之上前打量著,女子頓生幾分懼色卻更激起他的征服欲來,“來,為本大人寬衣!”
女子當即跪地求情:“請大人放過小女子,小女子今後必定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嗬嗬,你當老夫是什麼人?!”他上前托起女子下巴,冷冷道:“你是什麼身份敢和老夫講條件,莫不識好歹!”而後將之推到床上,“安心服侍老夫,否則程可望也保不住你,哼!”
女子內心再次不止地寒顫,對麵那正氣的臉龐此時是多麼黑暗、邪惡,令她身心如同跌入冰窖,僵硬地落在床上,生不出絲毫反抗來。不消片刻,衣服被粗暴撕開,一個枯瘦的身體使儘力氣壓來,悲傷、悲慟油然而生,淚花不禁自眼角滑落。
一夜過去,她如傀儡般木然地起身,在這間傷心的屋子裡寬衣、梳頭,看那鏡中自己,憔悴的麵龐、呆滯的眼神,再不複往日光彩。此刻她隻覺得冷,這個世界好冷,冷的她邁不開腳,冷的她再也無顏去見去找愛郎,不過還有件事兒得去做,否則與程知府的這筆交易就太虧了。當她孤身前往府衙拜見,哪知再次瞧見那位老大人,此時程知府正點頭哈腰百般獻媚,惹得這位大人哈哈大笑、興奮不已。待其離開,她立刻找到程可望,豈料這位知府大人立刻換了嘴臉,他要求自己繼續服侍這位老大人,勿使其有半分不滿,否則自己有千百種辦法讓爾等二人痛不欲生。
這句話如五雷轟頂徹底擊碎她心中的幻想,任她百般哀求得來的終是堅決回絕,做人緣何可以這樣無恥,無恥到彆人無能為力,她的天塌了!如行屍走肉般回到住處,在強顏歡笑掩飾下繼續做著自己厭惡、痛心之事,直到當她知曉那破敗、混亂的城隍廟裡,心愛的人兒已被轉移至附近民房之中,且身體幾近痊愈,那顆擔憂的心方才落下,嘴角亦恢複幾分淒美笑容。
幾日後,養病中的劉知遠收到一封信和一個包裹,當他迫不及待打開那熟悉的字跡,得到的確是驚天噩耗,不顧一切奔出屋子,在這茫茫人群之中拖著傷病之軀,不知跑了多遠,不知遇到了多少人,突然雙眼一黑昏死在地,直到兩個外出采買的僧人瞧見,帶回寺院。多年以後,長安城來了一位名為慧遠的僧人,其高深的學識無不令人追捧,安子言瞧見忍不住抹抹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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