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暗夜密談
夜幕漸漸降臨，長安城再一次被黑暗籠罩，汪顯通剛剛回到家門前，管家急忙跑來附身耳邊低語幾句，他不露聲色立刻拉著管家回到馬車，吩咐馬夫後便盯著管家：“來人可還有其他說辭？”
管家鄭重道：“回老爺，來人隻說讓您赴約，遞上這封信函後立刻離開，並無其它交代！”隨之自懷中掏出一封信交予自家老爺。
汪顯通打開信件，熟悉的字跡、熟悉的語氣令他一陣恍惚，仿佛依稀見到久未蒙麵的大兒子，自他奉命南去便少有消息，遠走夷州後更是音訊全無，而今再次得到音訊豈能不讓人期盼。不知走了多久馬車來到一戶門前，撥開車簾頓時有種似曾相識之感，經管家提起方知這是早些年間初至長安時所租住之地，後來顯貴後秘密購得留作紀念，若不是今日這封信恐怕早已無從記起，隻是來人為何約見在此？他又如何知道這裡？他會是什麼人呢？
打開院門進入其中，恍惚還是原來模樣，一樣的布置一樣的場景，而今確是不一樣的人。關上院門深入院中，循著記憶來到後院，發現書房的燈竟然亮著，何人如此大膽待在這裡？欲質問管家豈料他已上前敲開房門，而出現的人兒卻令二人驚詫非常。隻見此人身材俊朗、相貌堂堂，但一身東桑服飾及那副東桑妝扮卻有種說不出的滑稽。
汪顯通嗤笑一聲，問道：“你是何人，緣何在此啊，約本大人前來所為何事？還不如實道來！”
忽見此人撲騰一聲雙膝跪地，雙手伏地下拜道：“孩兒叩見父親～！”
汪寺中頓時呆愣在地，自己隱姓埋名在大周幾十年，可不記得有個東桑兒子，嗬斥道：“大膽賊人，膽敢冒充吾子，真是豈有此理！管家，立刻派人去京兆府，將他給我拿了！”
管家當即勸慰：“老爺，您在仔細瞧瞧…”
那人聽聞立刻匆忙匍匐向前，叫喊道：“父親～孩兒是錦堂呀！”
汪寺中又是一愣，歪著腦袋、斜著身子向前瞅去，這人的樣子確是有些像自家兒子，但想象中沒這麼胖呀，還有這聲音怎麼又變了？他再次試問道：“你到底是誰？老實回答，否則老夫絕不輕饒！”
那男子痛心流涕，還原聲音道：“父親，吾真是錦堂呀！您修書讓孩兒去往南方躲避，東桑兵敗又奔赴夷州，但自周軍進入夷州，孩兒不得已跟隨餘人狄弓將軍回到東桑，休養幾年不曾想虛胖許多，以致樣貌發生些許變化。這些年孩兒無時無刻不想念父親、母親及長安一切，因此趁著此次使團出使大周，特請王上擔任遣周副使，隻為再見父親、母親一麵呀，父親…！”
聽到這些話，仔細端詳著眼前人神態舉止、口音相貌，若說之前尤不相信，但此刻十分已信了十二分，隨之問道：“為何如此打扮？”
“父親難道忘記孩兒被朝廷通緝麼？您還公開將我趕出族譜，斷絕父子關係呀！”
“哦，倒是為父疏漏！吾兒受苦啦！”他緊緊抱著兒子，將他緊緊貼在胸口，仿佛擔心兒子再次離去。
管家見二人如此，關切道：“老爺、大少爺，進屋聊吧！老奴去泡茶。”
管家沏茶後奉命去守門，書房內唯留二人各訴衷腸，一盞茶後汪寺中話鋒一轉，問道：“吾兒此次來京應另有要務吧？”
“父親果然明察秋毫，一切逃不過您的法眼！此次王上派吾前來，一為兩國邊貿及派遣留學生來周學習之事；二是王上十分仰慕大周科技，聽說大周府庫內藏有一套叢書《天工開物》，希望能夠帶回東桑。”而後他跪伏於地，再拜道：“兒如今是王上座上賓及妹夫，望父親成全！”
“成全？你可真敢想呐！”接著他氣地嗬嗬道：“《天工開物》？那東西可是藏在大內府庫內，連我這個寺中想查閱都得禦批方可，你們還想帶走它，真是癡人說夢！什麼王上，莫不是腦袋秀逗，把這裡當自己家呀，想要啥拿啥！還有哪些混球之前在江南不知收斂、鬨得那麼大，舉國沸騰！而今又來伸手要東西，當大周國的百姓都是傻瓜嗎？這些年來，各家經典、醫學典籍、開礦、冶金等各種論著及造車、造船、造物等各種圖紙，那個不是我費心儘力偷運至東桑，而今又來消遣我，還嫌為父活的不夠累、不夠長麼？氣煞我也，氣煞我也！還有你跟著攪合什麼呀，什麼玩意兒！”
“父親…！您忘記身份和立場了麼？”
“哼…！都是被你們這些王八蛋氣的！前者還好說，吾會儘力促成，畢竟是幾國一起至書聖上，事情雖難尚有餘地，但後者幾無可能。告訴你們的王上，彆癡心妄想，圖做白日夢！若有那功夫，可出重金籠絡一批各種技術人員奔赴東桑，建設、發展東桑才是正途。我們父子久彆重逢，不說這些了，剛才你說已成東桑王上妹夫，可已有孩兒呀？”
“回父親，稚子而今已有身孕，若不是思念父親，孩兒本不願回歸中土。”
“好，嗬嗬…好！吾合歡家族終於有傳承了，記住為父的話，此間事了回到東桑，永遠不要再來大周。為父雖位極人臣，但政敵環伺，無時無刻不想致吾於死地，將來若政局有變，這一脈怕是不保呀！”
“父親為何如此悲觀？不若此事完結，我們便一起出海。”
“上山容易下山難，為父而今騎虎難下，隻能儘人事聽天命！汝若能安然歸去，為父雖死亦能含笑九泉。”
“不會的，那辜家答應不惜餘力幫助我們的，以他們的渠道和消息網絡，如何不能如魚得水，安然歸去？”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為父亦不是神仙人物能掐會算，辜家幫我們何不是為自家利益，倘若我們出事，恐怕會第一時間反水，撇開關係以自保，何況這大周地大物博、人才濟濟，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出何種變故呀！”
“一切聽父親安排！”
“如此甚好，此後你與使團待在一起，切莫多出事端，以免節外生枝！其他事情有為父出麵，告誡他們這長安城不是他們撒野的地方，都規矩些！”
“是父親！”
“今日暫且在此休息，為父改日再來看你，記住這長安城內認識你的人不少，而今多事之秋，切莫多露麵！”
“孩兒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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