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大家收拾好柴房,留下一吊錢後踏著冰雪開始新的旅程。
今天的雪花小了許多,看樣子再過一兩個時辰就會停止,這預示著天氣會更加寒冷,道路會更加難走,賊人的腳步也會更快!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使命也不容繼續耽擱,馬鞭聲起,大家再次加快行進速度。
駿馬飛馳,雪屑翻飛,車外的雪原飛速向後掠去,灌進車箱的寒風好似一把鋼刀能把人皮膚割破,想到近來遭遇,年輕的書生不禁輕吟道:“莽原寂寂裹銀綃,驛路遙遙沒野蒿。踏雪迎風險行處,何日夙願化春潮?”
“公子不必介懷!道路或許荊棘叢生,但終歸邪不壓正,吾等一定會勝利的!”
“嗬嗬…,難得朱統領一片赤誠,說得對!困難都是暫時的,那些魑魅魍魎縱然一朝得勢,但終歸不能長久!隻要不放棄、不拋棄,勝利終將屬於我們!告訴兄弟們,加快速度!”
“公子,這麼顛簸的路您還受的住嗎?”
“受得住!”
“好!”
馬車再次加快速度,在留下兩道深深車轍後,迅速消失在道路儘頭。
岐州城內縣尉再次與賊首會麵,並將其安排在一處隱秘穩妥之地以待時機。恰好,今日有公務去往驛館辦事,也可借機打探打探消息,哪知一路忍饑挨凍來到驛館,目標早已離開多時,心道不好,立刻辭彆驛丞,再次找到賊首言明此事。
得知待宰的羊羔跑了,賊首頓時氣急,喊來蹲守的弟兄就是一頓狠揍,隨之自腰間掏出一遝銀票,塞入縣尉手中道:“小人承公子之命初來貴地,還望縣尉大人多多指點!”
縣尉樂嗬嗬塞入衣袖,“兄弟不必客氣!都是為公子辦事,理應同心協力,放心吧!為兄尚有公務,不便久留,但有消息會立刻通知你!”
“多謝大人!”
縣尉離開後,賊首立刻集中手下弟兄準備物資,準備時刻出擊。與此同時,距此不遠的商會據點內,二掌櫃、三掌櫃同時收到消息:目標已經潛逃,且不知去向。兩人頓時一驚,一番分析,最終決定將商會人員分散出去打探消息,尤其是城西及城北方向,恰好長安的消息傳來,令他們事不可違則立刻殺之!二人當即狠下心來,調兵遣將,全力追擊。至此,寧靜的雪原再一次熱鬨起來,一匹匹駿馬、一兩輛騾車以及各種各樣扮相的人兒紛紛出現在城外道路上。
雪終於停了,官府眾多差役也開始忙碌起來,不到一個時辰功夫,縣尉便命人將消息送到據點,當賊首獲知昨日午時風雪正盛之時,一輛普通馬車出北城後不知去向,立刻聯想到驛館內存放的車馬,當即氣的直跳腳。事已至此,惱怒無用,當機立斷令手下中兄弟收拾東西,跨上馬匹奮力向北追去。
前麵又是一個莊子,大家頓時欣喜,當即放慢車速進入莊內。然而從頭走到尾,偌大的莊子隻見炊煙不見人影,往日的雞鳴狗吠此時也偃旗息鼓,似乎一場大雪將所有東西都遮住了。走了許久,終於遇見一位外出砍柴歸來的中年男子,他佝僂著身子,背著一大捆木柴,十分吃力地向前邁著步子。
子言立刻上前打招呼並說明來意。
“哦…!”男子語氣一頓,隨之說道:“你是說孫仙人麼?仙人是到過這兒,但已經走了好久,而今我們也不知道人在何方?公子怕是找錯人了。”
“多謝大叔!請問您知道莊裡有人可能知曉道長去向嗎?實在是家中兄長重病難醫,家裡得知道長醫術驚為天人,故而專程來找,隻是吾等盤桓月餘,隻聞蹤跡不見其人,還請大叔體恤一二!”
瞧出大叔眼中遲疑,子言立刻眼神示意,朱誌和遂招呼手下兩兄弟接過背上柴禾,大叔這才直起身子,拱拱手道:“公子請隨我來,但不能保證一定有結果,還請見諒!”
子言再拜道:“無妨,多謝大叔!”
“能幫我把柴送回去麼?前麵那兒左拐走到頭,倒數第二家。”
“理應如此,我們走吧!”
兩人跟著大叔來到村尾一戶人家,正如猜測那般,這是一個破敗的的院子,院中正房貌似還好,旁邊的棚子眼看就要塌了,若是外人那會料到有人居住在此。唉,一路走來,房子大多年久失修、破破爛爛,這寒冷冬天日子可怎麼過呀?都說冬天是窮人的一道坎兒,不外如是啊!
“王大哥…!在家嗎?我,大江!”
片刻後,屋內聲音傳來:“是大江呀!這麼冷的天我就不出去了,什麼事啊,直接說吧!”
“不是我找你,幾個外鄉人來找孫仙人醫病,總不能讓客人在外吃冷風吧?快出來開門,這裡說話不方便,趕緊滴!”
“唉…,這、這真不方便麼!”
“有啥不方便,大白天滴,你還播種啊…一大把年紀!”
“你、你這…整天日弄人,等會兒!”
半刻鐘後房門終於打開,一位滿身補丁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大家眼前,他蜷縮著身體,用衣服緊緊裹著自己,貓著腰快步來到院門口,瞧著兩位陌生人,問大叔道:“大江,他、他們是…”
“周大哥,這位公子家中兄長重病,前來打聽仙人去向,快讓人進屋吧,外麵太冷了!”隨即帶二人走向正屋,周大哥則一臉為難的招呼著。
進入房間,眾人圍坐火塘取暖,子言再次詳細告知周大叔詳情,並表示必有酬謝,被二人連連拒絕,隨之周大叔沉思片刻,徐徐說道:“都過去好幾年了,俺也有些記不太清楚,當時為報答仙人大恩,俺親自駕車將他送到周公廟,隻是後來聽說孫仙人去了鳳州。”
“鳳州?鳳州哪裡?”
“好像是鳳州田家鎮,但這已是兩年前的事了,而今在哪裡,當真難以預料啊!”
子言真是頭大啊,如道長這般不羈人物,整日雲遊四海、治病救人,當真十分難尋呀!隨之留下一件冬衣和褥子當做答謝,二人卻推辭不受,最終子強塞二人手中方才登上馬車,匆匆趕向田家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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