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寂靜,隻留下武器刺入血肉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時弦收回了捅穿九皇子心臟的匕首,踢了踢六皇子的屍體,小聲讓側妃將摁在九皇子臉上的布摁的再緊些。
這邊一個殺人一個遞刀,絲滑的不可思議,但時祈那邊卻出了些意外。
時舟在回頭後看見了時祈朝著他笑的臉,剛輕舒了口氣,想要抱抱時祈,卻被他避開了。
然而還沒等時舟發表什麼疑問,唯一在屏障外的紅袍人落霞間屏障似乎有衰減的趨勢,也顧不得會不會成功了,再次啟動了陣法。
時祈隻覺得周圍逐漸平息的血水又開始沸騰了起來,滾燙,肆意飛濺。
因著時舟醒來,並且似乎是突破成功了,他神經放鬆的同時,遲來的疼痛也找上來了。
時祈實在是忍不住,悶哼一聲,而時舟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
看著周圍流淌著,閃爍著怪峋的光的血河,他怒火中燒,抱小孩一樣將時祈抱起來,飛身於半空中,一道雷劈下去,整個陣法就被劈成兩半。
再刷刷幾道雷下去,整個陣法就都支離破碎,浮於表麵的刻痕裂開,露出下麵冒著不祥的黑氣的血池。
落霞發出尖叫,她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一道火紅的攻擊就衝著時舟抱著的時祈而去。
而伴隨著剛才抱起時祈,時舟已經發現了他背後的傷,此刻情緒不穩,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用的似乎是不屬於自己火靈根的雷電,又甩了一道下去,並沒有阻止火焰,但將落霞整個身子都給燒焦了。
時弦貓在很遠的地方,小聲逼逼了一句,“小啞巴,你看,這像不像被火烤焦後的雞?”
看見側妃點頭,他又忍不住笑了一聲。
落霞看著精心準備三十餘年的陣法被這麼徹底破壞,氣的整個全身上下都長出了橘紅的羽毛,連帶著被電焦了的毛一起看,當真是變成了一隻沒拔毛的烤火雞。
落霞氣的頭頂似乎都冒出了青煙,最終一跺腳,整個人全身上下燃起熊熊火焰,空氣震蕩一瞬,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跑了。
但她釋放出的火焰可不會停歇,似乎是帶有追蹤的能力,無論時舟怎麼閃轉騰挪,卻依舊直直衝著時祈而去。
時祈的狀態不算好,時舟不敢賭這一下要是真的打到他身上會產生什麼傷害。
沒辦法,隻能硬生生在火焰要灼燒上時祈的時候硬生生替他扛了一下。
時舟心想,他是火靈根,總比讓師尊接觸到火受得傷害小些。
但還是好痛。
落霞的火不要命,這群紅袍人至少現在是不想要時祈丟了命的,但疼,疼的想死。
時舟用後背接的火,他不清楚自己的背怎麼樣了,隻覺得時祈一下子把自己的肩膀抓的好緊好緊。
應該很難看吧,或許焦了,碳化了,骨頭都黑了。
修仙者的自愈能力比常人都要強。
時祈打不開芥子空間,儲物戒也被摘了,但好歹是還有靈力能用。
他哄著時舟先落到地麵上,隨後顫抖著手給他療傷。
時舟摟著時祈的腰,頭輕輕擱在他肩膀上,看著他正緩慢生長出新肉的後背,也不敢給他披件衣服,就怕長著長著和衣服黏連到一起去了。
但時祈現在隻能用一隻手了。
被血水濺到和泡在血水裡是不一樣的。
時舟盯著雖然是白骨,但似乎依舊能夠活動自如的手,忽然笑了一聲,“師尊,你這樣好奇怪啊。”
時祈在剛剛用靈力在落霞身上打下了烙印,隻要落霞在這個小世界中的任何地方出現,就能被察覺到。
但現在已經不見了。
與此同時,不見的還有……那些血水。
被劈開的陣法中,泛著黑煙的血水漸漸消亡,又或者凝結,變成了一具具白骨。
這裡頭包含了一些奇怪的鳥類骸骨,還有一堆單個兒的頭骨。
堆疊在一起,白白淨淨的。
時舟調整了下姿勢,額頭抵著時祈的胸口,他隻覺得自己心中又堵又悶,身體還在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