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茅草屋和並不簡陋的底下密室。
順著撲棱蝶子的指引,時祈和雲翊以及幾個執意要跟過來的人來到了破舊的茅草屋前。
這裡已經臨近黑苗和白苗的交界地了,周圍一帶水汽都比較重,還有許多小型溪流,沒什麼人居住,都是未經開墾的土地,野草瘋長。
水中的泥濘味混合著青草的氣息,提神的同時讓幾個執意跟過來的人有些後悔。
他們就沒怎麼出過白苗的中心繁榮地帶,生在那裡,長在那裡,更是沒辦法想象荒無人煙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這環境簡直讓他們無法忍受。
時祈下馬,環在他手腕上的肆肆再度變大,在荒草中給他們開辟出一條路來。
馬開始在原地吃草,雲翊將木樁釘在地上,用繩子拴住,肆肆開的路後頭,正是一個破破爛爛,四麵漏風的茅草屋。
那幾個義莊的工作人員還有仵作看著麵前的破爛小屋,有些不以為意,但因為雲翊在場,又不敢真的開口說些什麼。
蝴蝶停在門口已經潮了的木材上,時祈推開沒什麼存在意義的破門,被裡頭飛揚著的灰嗆了一臉。
“咳咳……”時祈沒料到那兩個人這麼不挑,不怕有結節或者呼吸道感染嗎?
時祈捂住口鼻,臉上還是留下了一點灰,伴隨他退後幾步的動作,整個屋子裡的灰塵也大範圍地湧了出來。
蝴蝶飛過來,一翅膀將飛灰扇回去,時祈接過雲翊遞過來的帕子,連連咳嗽,“我知道臟,沒想到……咳咳,這麼臟。”
雲翊輕拍他的背,“好些了嗎,我這兒有麵罩,是我的錯,沒能提前想到。”
時祈搖搖頭,接過麵罩戴上,忽略喉中仍然存在的癢意,再度推開門。
這時,他們才發現,茅草屋裡有一具屍骨,躺在連草席都沒有的地上,骨頭上還有許多坑坑窪窪的痕跡,像被腐蝕,也像被什麼小型生物啃食過。
是一位女性的骸骨。
【掃描完了,這就是原主的生母。】
池赤霄的聲音讓時祈眨眨眼,隨後確認手上沒有沾灰,即刻進入演戲模式。
他退後一步,正好撞到他身後的雲翊身上,雲翊連忙身後扶住他,低聲問詢,“怎麼了?”
時祈渾身有些顫抖,側過臉,有些無助地看向雲翊,眼中似有淚光閃過,“雲翊,我……”
囁喏許久,閉上眼睛,“算了。”
“不就是骨架子嗎?怎麼就這樣還會被嚇到?”跟著的仵作和義莊的守屍人忍不住低聲交流。
本以為少主的朋友是見過大世麵的,沒想到隻是一個骨架子都會被嚇到。
“閉嘴。”雲翊沉下聲音,很明顯有了火氣。
他猜出來了,躺在這兒的屍骸是誰。
學醫的,認得出這是女性的骨架,他的夫君關係網很簡單,心性單純,什麼都告訴他,雲翊知道和他有聯係的女性不過堪堪幾個。
巫霏,巫霏的女兒巫締,幾個女性長老,幾個被處理掉的仆從,還有時祈自己都不知道樣貌的生母。
原主沒收到過什麼善意,而時祈如果扮演他,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能夠對一具屍骸起情緒波動,那就隻能是……
雲翊瞥了那兩個人一眼,回去就讓他們滾蛋,他還就非要用用自己的特權了。
都知道時祈是他的“朋友”,還管不住嘴,這種人留著沒用。
時祈用力眯了眯眼,眼睫顫動,藏住淚水,“沒事,我們先在附近找找,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