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邁索西亞，在舊民的猛烈反攻下，裴度終究還是放下了成見，與何慧達成了新的聯盟。
一時間，大批被改造的異能者被源源不斷地送往戰場，那些失去自我意識的戰士，成了雙方角力的棋子，在硝煙裡不知疲倦地廝殺。
更令人心驚的是，遠在天邊的懸塔傳來了噩耗。
異能怪物克拉克已經完全失控，整座懸塔幾乎無人生還。
那座曾經被譽為伊甸園最安全的堡壘，如今成了連飛鳥都不敢靠近的地獄之地。
“況朔，想見您一麵。”蓮霧輕輕敲了敲門，推門而入，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幾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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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晨抬眼看向她，見蓮霧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明白了——況朔是想私下裡來見她。
隻是，這老頭怎麼突然想起要見自己了？薑晨心裡掠過一絲疑惑。
“你什麼時候和況朔這麼熟了？”她手肘支在案幾上，指尖輕點著桌麵，語氣裡帶著幾分饒有興致的探究。
蓮霧聞言頓了頓，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說道：“他說和一則預言有關。我之前聽您提起過一次，想著這對您或許重要。”
“預言？”薑晨撐起下巴，眉梢微挑，“難道是之前梅萊娜和況朔說的那一則？”
“我想應該是的。”蓮霧點了點頭。
“他有說什麼時候見麵嗎？”
“今晚，在祭壇。”蓮霧的聲音更輕了些，帶著明顯的小心。
“這老家夥當真是會選地方。”薑晨低聲嗤笑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祭壇，那是當年淩景的母親被獻祭的地方。
自淩景掌管綠色要塞後，她作為祭司，理應住到了祭壇附近，可淩景向來不喜歡這個地方，連例行的朝拜儀式都省去了。
如今，那祭壇附近的黑潭裡唯一的紅蟒也早已死去，整個祭壇早已形同虛設，隻剩下滿院的荒草和沉寂。
“哥……指揮官大人呢？”薑晨看向蓮霧，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
“今夜其餘幾個部落的首領會來到綠色要塞，與大人商討戰役。”蓮霧條理清晰地回道。
薑晨的指尖在石桌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清脆的“篤篤”聲，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看來這位況向導當真是有備而來，時間和地點都選得極為巧妙，恰好避開了淩景。
如此一來，這個約，她是必然要赴的。
“好的，我會去的。”薑晨揮了揮手。
“是。”蓮霧恭敬地應道，微微躬身。
自從薑晨的身份恢複後，兩人之間便再不像從前那般可以隨意說笑，多了幾分主仆間的疏離與敬重。
蓮霧收斂了紛亂的思緒，正準備轉身離開。
“謝謝。”身後傳來薑晨溫和的聲音。
她頓住腳步，隻聽薑晨繼續說道：“不光是這一次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蓮霧，懸塔、綠色要塞……這一路走來，謝謝你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蓮霧深吸一口氣，眼眶微微發熱。
她忽然想起當年剛來到綠色要塞時，自己昏迷重傷，她原本不需要花這麼大的精力來救她。
人與人之間隻有利益才能長久。
半昏半醒之際，隱約看到薑晨坐在她的身側，窗邊的陽光溫柔地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那般寧靜而溫暖。
從那一刻起，她就告訴自己，做她的影子其實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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