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那個在地宮弱小無依的女孩,已經蛻變成這樣的戰士——一個在屍山血海中仍能精準揮刀的死神。
而她的刀,從未遲疑。
暗道的儘頭,死亡在追趕。
薑晨的靴子重重踏在地麵上,每一步都激起沉悶的回響。
她死死攥著實驗床的推杆,手背上的青筋在幽暗的應急燈下清晰可見。
梅萊娜的身體隨著顛簸微微晃動,蒼白的臉上冷汗涔涔,嘴唇呈現出病態的灰紫色。
身後傳來陳一末的呼吸,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
薑晨每一次回頭,都似乎能看見那些扭曲的身影在黑暗中蠕動、爬行、追逐——
它們來了。
變種的嘶吼聲從後方傳來,像是一群饑餓的野獸嗅到了血腥味。
而就在此時——
“哢——”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實驗床的右前輪卡進了一道不知何時出現的金屬縫隙中。
薑晨隻覺得手中的推杆猛地一沉,整張床以危險的角度傾斜。她的心臟幾乎停跳,條件反射地用全身重量壓住推杆。
梅萊娜的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從傾斜的床麵滑落,重重摔在布滿鏽跡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更糟的是,被卡住的輪軸在壓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隨著一聲脆響徹底崩裂。
薑晨盯著報廢的實驗床,喉頭發緊。她快步上前蹲在梅萊娜身邊,手指迅速檢查她的脈搏。
還好,隻是昏迷狀態沒有惡化。
但當她抬頭看向幽深的走廊儘頭時,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陳一末,你背著梅萊娜先走。”薑晨的聲音出奇地平穩,陳一末的脈衝槍已毀,他們必須先留下一個人在後麵應付這些變種,她將殘刀上黏膩血跡擦掉。
陳一末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冷靜的近乎殘酷:“薑晨,就到這裡吧。”
薑晨猛地轉身。應急燈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陳一末半長的金發垂落,遮住了那雙碧色的眼眸。她隻能看到他緊抿的唇線,和微微滾動的喉結。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
“來不及了。”陳一末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它們的速度比我們預估的快30,帶著昏迷的傷員,我們三個都走不了。”
薑晨伸向梅萊娜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
遠處變異體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薑晨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如果隻有她和陳一末,或許還能拚死一搏衝出重圍,但拖著昏迷的梅萊娜……
“我們先走。”她猛地收回手,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沒有梅萊娜當籌碼,我會想辦法解決霍川——章隊和方羽我一定……"
話音戛然而止。
陳一末正撕開肋骨處的防護服,被變異體利爪劃破的傷口觸目驚心。
原本應該結痂的皮肉此刻泛著熒綠色,潰爛的創麵像融化的蠟油般向下流淌,隱約可見皮下蠕動的菌絲般絲狀物。
他低頭看著正在異變的傷口,忽然輕笑一聲:“薑晨,也許這便是我的命運,它隻是最終降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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