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懸浮著一個類人怪物——09號實驗體。
它的軀乾像被融化的蠟像般扭曲變形,四肢末端延伸出無數黑色絲線,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紮進牆壁。
那些絲線隨著它的“呼吸”規律性脈動,將整個實驗室變成了巨大的黑色蛛網,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牆角傳來撕心裂肺的呻吟。
獸皮女人蜷縮在血水中,淩亂的黑發被汗水浸透,黏在蒼白的麵頰上。
她臉上的圖騰已經模糊不清,像是被什麼溶解了一半,正順著下巴滴落黑紅色的黏液。
隆起的腹部隨著劇烈的宮縮起伏,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抓著身旁的管道,每一次宮縮都讓她的指甲在管道上刮出刺耳鳴響。
“……我的孩子……”她顫抖的手撫摸著腹部,聲音虛弱卻有力。
這聲音像一把利刃,瞬間刺穿薑晨混沌的意識。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那個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裡,母親也是這樣輕撫著她的額頭,說著同樣的話。
黑水已經漫到女人的胸口。
當嬰兒的頭顱終於娩出時,09號實驗體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所有黑色絲線同時繃緊。
嬰兒的啼哭在驟然之間斷掉。
薑晨的意識在劇痛中分崩離析。
她感到自己的思維如同被投入粉碎機的玻璃,在尖銳的嗡鳴中裂解成千萬個碎片。每一個碎片都在燃燒,帶著她記憶中的某個瞬間——童年時光的無憂無慮,每一次下班時窗外燈紅酒綠的夜景,母親在深夜裡的嗚咽……
她的身體正在黑水中溶解。
先是手指末端泛起詭異的半透明質感,皮膚下的血管像暴露在陽光下的冰棱般逐漸消融。
“不……不要……”薑晨想尖叫,卻發現自己的聲帶已經化成了黏稠的液體。
她低頭看見胸口出現蛛網狀的裂紋,透過縫隙能望見裡麵跳動的心臟——那顆心臟表麵也爬滿了黑色絲線,像被寄生蟲占據的果實。
更可怕的是記憶的流失,那些留在大腦之中最深刻的記憶,某種冰冷的物質正順著她的脊髓上行,將大腦皮層的記憶突觸一個個掐滅。
“不行,我一定要活下來,活下來,用儘任何手段活下去。”
她的身體被黑色的液體逐漸“吞噬”。
意識在一片黑暗之中被撕咬。
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附近某個純淨而脆弱的靈魂——像初春的第一片嫩芽,還未來得及感受陽光,就被暴風雪席卷。
黑水的觸須輕易刺穿了這毫無防備的意識。薑晨“看著”那個小小的靈魂在黑暗中掙紮,如同一盞微弱的燭火,被洶湧的潮水瞬間撲滅。
就在嬰兒意識消散的刹那。
她瘋狂地吞噬著那些企圖占領這具軀體的黑水,將自己的意識碎片強行塞進每一條神經通路。
這感覺就像把燃燒的烙鐵按進血肉,但薑晨死死“抓”住這具小小的身體,不肯放手。
“活下去……”她仿佛聽見兩個母親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一定要活下去……”
當新生兒猛然睜開雙眼時,09號實驗體發出了震碎玻璃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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