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晨甩了甩殘刀上的黑血,"底盤斷了,"她的聲音堅硬的車窗顯得有些沉悶,"需要修理。"
雷鳴立刻彎腰去夠座位底下的工具箱:"我去修。"
"等等。"薑晨抬手攔住他,轉頭看向蓮霧,"先測濃度。"
蓮霧了然地點頭,迅速從戰術背包側袋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屬圓盤——孢子測量儀的邊緣已經有些磨損,顯然經曆過不少次類似的情況。
她搖下車窗一條縫隙,手腕一抖將儀器拋了出去。
圓盤落地後立刻展開成六邊形,中心探針深深紮入地麵。
車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三秒後,蓮霧的腕表屏幕亮起幽藍的光:【濃度39】。
"中低濃度,"她鬆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測量儀邊緣的凹痕,"應該是孢子風暴過後的殘餘汙染。"抬頭看了眼薑晨緊繃的下頜線,又補充道:"戴著防護罩戶外活動兩小時沒問題。"
薑晨這才微微頷首。
她和霍川作為舊民血脈,確實不懼孢子侵蝕,但後座昏迷的羅斌——
老人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枯瘦的手指在座椅上抓出幾道白痕。薑晨的目光在他脖頸處的黑紋上停留了片刻,那些詭異的紋路正在緩慢蠕動。
"把他留在車上,"薑晨最終決定道。
"先休整半小時,檢查裝備再出發。"薑晨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冷冽。
四人陸續下車,金屬車門在寂靜中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雷鳴剛踏出車廂就迫不及待地伸展四肢,防護服下的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吧"聲。
他貪婪地深吸一口氣——雖然隔著過濾器的金屬網,但這已經是十幾個小時來第一次能站直身體。
"發什麼呆?"蓮霧用靴尖踢了踢他的小腿,防護麵罩後的眼睛彎成促狹的弧度,"趕緊修車,大工程師。"
雷鳴哀怨地瞥了她一眼,還是老老實實蹲下身。工具鉗與金屬碰撞的聲響在死寂的避難所裡格外刺耳。
薑晨站在殘破的廣場中央,夜風卷著孢子粉末掠過她的作戰服。
這座曾經容納上萬人的避難所如今隻剩下扭曲的鋼筋骨架,像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巨獸屍體。
遠處突然傳來翅膀撲棱的聲音,一隻翼展超過三米的變異夜梟掠過殘垣,腐爛的羽毛在月光下簌簌飄落。
她的餘光突然捕捉到一塊傾斜的電子公告板。屏幕早已碎裂,但殘存的熒光塗層還依稀可辨——那是張被劃得麵目全非的通緝令。她的畫像被特意放大,麵部被利器劃出十幾道裂痕,在幽綠的熒光中如同惡鬼。下方並列著蓮霧和雷鳴的照片。
"懸塔的情報網比想象中更廣。"薑晨輕聲道。她的指尖撫過畫像上那道橫貫左眼的破口。
蓮霧的聲音透過防護罩傳來,帶著沉悶的雜音:"伊甸園已經進入孢子爆發期了......"她踢開腳邊一株發光的菌類,熒光粉末在靴尖炸開,"濃度超過50就有感染風險,要是被變種的口器劃傷——就可能直接被感染為變種。"
薑晨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
在綠色要塞時,她對孢子危機的認知還停留在報告上的數字。
但此刻,看著公告板上自己麵目全非的通緝令,還有遠處建築表麵蠕動著的菌毯,她突然理解了何慧當年為何要改造地堡人的基因——這些發光的孢子就像無形的死神,正在一點點蠶食人類的生存空間。
"免疫劑對他們來說就是命。"雷鳴從車底鑽出來,防護罩上沾滿熒光粉末。他晃了晃手裡的扳手,"上周黑市行情,一支基礎10天的免疫劑能換三把脈衝槍。"
突然,薑晨猛地抬頭——遠處傳來"咕咕咕"的怪響,像是某種生物在模仿舊時代的機械聲。
這聲音在空蕩的廢墟中形成詭異的回聲,忽遠忽近。
"你們聽見了嗎?"薑晨的手已經按在刀柄上。
公告板後的陰影裡,幾雙發光的眼睛一閃而過。那些瞳孔不是圓形的,而是像被拉長的裂痕,在黑暗中泛著不祥的綠光。
蓮霧的防護麵罩上倒映著遠處搖曳的菌光,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麼聲音?我沒——"
話未說完,薑晨銳利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蓮霧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霍川,隻見這位向來沉穩的將軍臉色鐵青,右手已經按在了斬馬刀的刀柄上。
"有東西在靠近。"薑晨的聲音像繃緊的鋼絲,"雷大哥,還要多久?"
車底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雷鳴的聲音帶著喘息:"三分鐘!就差最後——"
"蓮霧,先上車。"薑晨的黑金殘刀的刀身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冷光。
蓮霧二話不說拉開車門,防護服擦過金屬門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就在薑晨準備轉身警戒時,蓮霧突然驚叫:"薑晨!"
"怎麼了?"薑晨一個箭步衝回車邊。
敞開的車門內,原本束縛羅斌的金屬座椅上隻剩下一副被撐開的鐐銬。
座椅下方的金屬地板凹陷出一個模糊的腳印——那形狀明顯不是人類的足印,更像是某種帶蹼的獸類。
遠處的"咕咕"聲突然變成了尖銳的嘯叫,此起彼伏地從四麵八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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