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堡人的電磁步槍噴出藍色火舌,舊民的骨刃在空中劃出銀亮的弧線,碰撞時迸濺的火星落進人群,點燃了某個人的衣角。
嘶吼聲、慘叫聲、武器碰撞聲混雜在一起,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空氣。
通風管道裡,那些曾讓整個地堡聞風喪膽的孢子群,正被某種巨大的能量波撕扯、消融。
它們在淡金色的光華中扭曲成細線,最後化為飄散的微塵,連帶著管壁上的黴斑都被滌蕩乾淨。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重重踩在金屬走廊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是淩景。
薑晨的意識微微一顫。那腳步聲裡的慌亂如此清晰,每一步都帶著幾乎要踏碎地麵的急切,與他平日裡冷靜沉穩的步調判若兩人。
她費力地向上仰望,混沌的視野裡,一道細微的光亮正從頭頂的縫隙中擠進來,像一柄鋒利的劍,劈開了濃重的黑暗。
地堡之上,隱約傳來人類的呼喊聲,斷斷續續,卻帶著鮮活的氣息。
薑晨的意識猛地一震,原來地表之上,真的有人活了下來。那些人的穿著,既不是淩景描述的舊民獸皮,也不是地堡常見的製服,卻透著她記憶深處熟悉的、屬於“同類”的氣息。
目光越過地堡的金屬穹頂,她“看”到遠方的山脈,層巒疊嶂如沉睡的巨獸,峰頂覆蓋的積雪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山風呼嘯著穿過峽穀,帶來草木的清香,那是自由的味道,是她從未真正擁有過,卻在此刻無比渴望的存在。
每一道山脊的輪廓,每一片飄動的雲絮,都像在無聲地召喚,喚醒她骨子裡對生的渴望。
破舊避難艙裡的記憶突然翻湧上來。淩景坐在鏽蝕的艙門邊,他溫和地說道:“等初夏來臨,紅薔薇會爬滿整個山壁,到時候帶你去看。你會認識很多朋友,在陽光下儘情奔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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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黑金殘刀突然發出嗡鳴,像是在回應她的心跳。薑晨在粘稠冰冷的黑水中,緊緊將它擁在懷裡。
這柄刀來自她原本的身軀,在黑水的反複腐蝕下,非但沒有湮滅,反而成了她最堅實的依靠。刀身裡,還寄住著這具身體原主的意識,那是與她共生的存在。
黑水中的腐蝕感仍在蔓延,可此刻,薑晨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恐懼。
兩個意識在黑暗中再次相擁,溫暖的力量從刀身湧入她的意識,像兩股溪流彙聚成奔騰的江河。兩個靈魂在共鳴中相融,過往的掙紮、痛苦、迷茫都在此刻消散,隻剩下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活下去。
“薑晨,我的孩子。”一道溫暖的女聲從黑暗深處飄來,像浸潤了陽光的泉水,輕輕漫過薑晨的意識,“晨是希望,我希望你帶著那個孩子的希望繼續活下去,你的出生,曾是我最大的幸福。”
那聲音所攜的暖意,化作一片柔軟的絲綢,溫柔地包裹住薑晨越來越稀薄的身軀,驅散了黑水帶來的蝕骨寒意。
薑晨的眼眶瞬間濕潤,淚水在意識的邊緣凝成晶瑩的光點。
她的身影在光暈中漸漸變得透明,像被風輕輕吹散的蒲公英。
薑晨的腦海中,地球最後的時光碎片驟然浮現——母親坐在飄著花香的窗前,握著她的手一遍遍叮嚀:“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那時的叮嚀與此刻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溫熱的力量順著意識流淌,熨帖了所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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