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孝賢的話,沒有人反對,這麼好的生活,肯定要多出力氣才行。
第二天一早,大家到了桃子坪,抽了四個壯勞力負責改木板,剩下的就去挖地基,申二狗身上全是皮外傷,沒有傷著筋骨,休息了這麼久,也好得七七八八,在家裡呆不住,也跑來幫忙。
唐哲便和他一起把那些杉木先剝去皮,把樹破碼在一旁,另一邊的木板改好之後,他們又拿到一旁按堆成三角形,這樣木板之間就通風,已經開春,要不了多久,就會陰乾,到時候裝壁板就不用再拿火烤乾。
地基挖得很快,一天的時間就挖好了,暫時也用不了這麼多的勞動力,正好大隊的洋芋也薅得了,大家又去大隊掙了兩三天工分。
這天剛吃過中午飯,唐自立一家都到了桃子坪乾活,除了唐婉,便隻有唐歡和唐樂在家裡,吳蓮芯親自下來喊唐歡她們姐妹倆,開口就說:“金窩銀窩,你自己有個狗窩嘛,一直在人家,你又好意思。”
唐歡雖然很怕,但一直住在二叔家也不是個事情,便想和母親一起回去,唐婉忙說:“歡歡姐,你不要回去,就住在我們家,萬一大忠哥又打你怎麼辦。”
唐歡有些猶豫,看著母親,又看著唐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吳蓮芯白了一眼唐婉,說:“你這個叼鷹,我叫我自己家姑娘,你多什麼嘴。”
唐婉兩眼一紅,不再說話。
唐歡和唐樂看了一眼,站起來走出大門,吳蓮芯手背著,等她們出了唐哲家的門,背著的手拿出來一根樹枝,在唐歡和唐樂的屁股上各打了幾下,還一邊罵著:“成個野人了,自己沒有家,天天跑彆人家躲著,你們把臉都丟光了。”
等唐哲他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倆姐妹已經回去了,唐自立獨自歎了幾口氣,遇到這樣不講理的嫂嫂,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隨她們去了,至少在他家這段時間,倆姐妹身上的傷已經養好。
唐哲倒沒有說什麼,對他來說,堂妹和親妹還是有些區彆,如果真是伯父母都不在了,他這個當堂哥的,完全可以承擔起責任,但現在她們的母親還在堂,對他來說,不過也隻是一個外人而已。
傍晚的時候,唐孝賢又來了,才上院壩,看到唐哲牽著六六回來,對他說:“唐哲,又有你的信。”
唐哲說了聲謝謝,接了過來,不用想,肯定又是胡靜寫來的,他把信拿在手裡,對唐孝賢說:“孝賢叔,你先屋裡坐一下,我先把六六關起來。”
唐孝賢擺了擺手說:“不了,這幾天隊裡忙,我先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
唐哲也沒有再留,回柴房把六六關了起來,進到屋裡,等吃過了飯,他才回房間,在煤油燈下把信打開,上麵寫著:
唐哲:
見信如麵!
一直沒有等到你的回信,不知道近來可好,我有許多話想和你說,但又不知道怎麼說,這麼久沒有收到你的來信,想來你已經把我忘記了罷,還是因為我不夠優秀,入不了你的法眼呢?
不要對我如此冷漠
愛上你我並沒有錯
天曉得我心受的折磨
恰似殷商時候的炮烙
期待你的回信!
胡靜
一九八零年二月初二
唐哲看著這封信,寫得越來越露骨了,完全和在八家堰的時候判若兩人。
而且他發現,胡靜特彆喜歡寫詩,一共收到兩封信,都給他寫了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