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
想到整個過程,墨蘇還有些心有餘悸——薛世瑜很低調,明麵上看非常清白、乾淨,根本抓不出一點把柄,一度讓墨蘇懷疑自己的辦事能力。
“她在讀大學的時候在歐洲的一個小國交換過一年。但她的檔案裡幾乎沒有提過這件事,我覺得奇怪,就順藤摸瓜查了下去。”
她們這些人,無論做什麼,都要講投入產出比。
讀書也是一樣。
對她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學知識——最聰明的大腦和最先進的技術,她們想要自然可以花錢買來。
更重要的是搭建人脈和圈子,掌握第一手消息,確保最新的東西隻在內部流通。
這是豪富們維持自身地位的方式。
所以薛世瑜去一個小國家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交換,還去了整整一年,已經很奇怪了。
在檔案上對那一年更是隻字不提,彆說她取得了什麼榮譽,就連選修了什麼課程、期末成績、論文之類的信息都查不到。
太不對勁了。
墨蘇順著這條線查了下去,果然發現了問題。
她把調查報告遞給姬木蘭:“那一年她幾乎沒有和家裡聯係。她使用的信用卡是她媽時安的副卡,學費也是從時安的私人賬戶裡劃走的。”
所以,她幾乎不聯係的“家”,是薛家。
“被你猜中了,木蘭。”墨蘇的語氣難掩欽佩,“薛世瑜不是對外所展現出來的那樣,她根本不甘心做薛家的棋子。”
在得知薛世瑜和靳言領證後,木蘭的第一反應不是要搞掉薛世瑜,而是爭取她。
當時墨蘇很不解,因為薛世瑜擺明了和靳言是一邊的。
木蘭卻不這麼想。
和雖然從小跟在姬木蘭身邊,卻更多是充當計劃的執行者的墨蘇不同,木蘭是認真研究過姬木蘭留下的那些東西的。
看那些東西,和她以前為了做研究、寫論文你的思路是一樣的,不隻要看,還要透過現象看到本質。
姬木蘭那些東西的“本質”,就是姬木蘭的內心。
在姬木蘭看來,以純粹的利益為連接,或通過愛情、婚姻、孩子建立的血親關係,都是不牢固的。
前者會被更新、更強大的利益取代。
後者則更加複雜。
血親看似牢固,但是存在一個問題——隻有女人能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可父係社會是以父親的血脈為家族的基準的。
因為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所以男性會儘可能多地留下“自己”的血脈。
但人不是動物,受到法律和道德的約束,婚姻的排它性,會導致男性無法“合法的”多留下“自己的血脈”。
要麼就多次結婚,要麼就不結婚。
但如果不結婚,就無法通過“婚姻”來實現利益的最大化。多次結婚同樣也不現實。
“既要”“又要”的結果就是,非婚生血脈的出現。
這樣的結構最終會導致“血脈”混亂。
血脈一旦混亂,以血脈為基礎建構的利益關係也會隨之土崩瓦解。
這就是為什麼汝城和姬家同時期存在的豪富世家越到後期越人心渙散,隻留下一具空殼,最終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