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縮手，卻在下一瞬咬牙將門推開。
門軸轉動的聲響依然消失在死寂中，但門縫裡湧出的濃霧卻帶著某種黏膩的質感，如同活蛇般鑽入他的鼻腔。
布萊澤當即大叫一聲，但他並沒有護住鼻子，而是十分反常地捂住了耳朵。
米勒本來還疑惑為什麼，但讓他走入霧中之後便明白了過來。
無數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其中還摻雜著各種各樣的情緒，非常影響人的情緒。
但米勒經曆多了，很快就壓製住了那些湧入腦海中的情緒。
而曾經是大灰狼的布萊澤就沒有這種能力了。
“布萊澤！看著我！”米勒抓住布萊澤顫抖的肩膀，將他的臉扳向自己。
布萊澤抬頭，露出了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吼——”
他一聲低吼還沒吼叫完，便被米勒一拳攮在了肚子上，這一擊帶著足以擊碎磚石的力量。
布萊澤悶哼一聲，雙膝重重跪地，卻在劇痛中恢複了清明。
他喘息著鬆開手掌，眼中血絲漸退。
“彆被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影響了情緒！”米勒低喝道，將布萊澤提了起來。
“霧裡麵，有很多很多人在說話，”布萊澤喘著氣說道，“非常影響情緒。”
“還能前進嗎？”米勒皺眉問道，“算了，你給我指個方向，我自己去吧。”
布萊澤揉了揉肚子，勉強笑道：“沒事了，先生。”
“你彆太勉強。”米勒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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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隻是有點兒疼而已，不影響了。”
但現在顧不得猶豫，米勒道：“好，那我們快走吧。”
布萊澤點頭，率先跑了出去，米勒提著劍緊隨其後。
他發現，布萊澤帶路的方向正是之前老人所說要避開的方向。
守墓老人血肉模糊地倒在了一個半人半鳥的鐵像腳下，胸前的銅花胸針被撕裂，風乾的花種灑落一地。
而那些種子接觸地麵的瞬間竟開始冒出鏽紅色的藤蔓，纏繞住老人的四肢。
見此情況，布萊澤急忙跑向老人。
米勒卻停下了腳步，卻見霧中突然伸出了一張半人半鳥的畸形怪臉。
怪臉的下頜延伸出青銅色的鳥喙，覆蓋著類似皮革的暗紅色薄膜，眼眶深處嵌著兩顆琥珀色結晶，瞳孔呈現被禁錮的漩渦狀紋路。
頭發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顱骨裂縫中生長出的鐵灰色絨羽。
“當心！”米勒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衝向了布萊澤。
布萊澤聞聲做出反應，從腰間抽出手斧向身後劈砍。
手斧與那黑影的鐮刀狀利爪相撞，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米勒繞過襲向他的怪物，彈射火柴閃現到了布萊澤身邊，同時揮劍斬向那與布萊澤對峙的怪物。
他注意到，那怪物的軀乾保持人類的輪廓，但皮膚早已被侵蝕成了灰褐色，表麵布滿龜裂的金屬紋路，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齒輪在皮下緩慢轉動。
那怪物反應絲毫不慢，竟然在米勒現身的瞬間，便將身形重新納入迷霧之中，消失不見。
這讓米勒想到了在地下王城裡試圖斬開黑色火焰時，遇到的情況。
“嘖，還是速度不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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