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的蒸汽水霧牆中,米勒的身影緩緩凝實。
他站在那片汙穢的中央,杖劍斜指地麵,劍尖滴落著暗紅色的粘液。
他身上的幽綠裂紋依舊在皮膚下明滅不定地閃爍,如同呼吸,但光芒似乎比剛才黯淡了一絲,裂痕也愈合不少。
他微微低著頭,胸膛以一種超乎常理的頻率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風箱拉動般的嘶啞聲音,仿佛剛才那非人的爆發,對他這具看似尋常的軀殼也是沉重的負擔。
冰冷的水汽和鏽粉落在他肩頭,又被皮膚散發的微弱熱量蒸騰起白煙。
整個第七號外閥口,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有巨大管道破口處蒸汽噴湧的嘶嘶聲,深淵下寒風的嗚咽聲,以及平台邊緣滴落冷凝水的“滴答”聲,還在固執地宣告著此地的存在。
幸存的豬人戰士大多呆立著,靠在掩體上大口喘息,頭盔下的眼睛驚魂未定地看著平台中央那個被汙穢環繞的身影。
有幾個人忍不住彎下腰,乾嘔起來。
卡拉巴斯輕盈地躍過幾灘汙物,穩穩落在米勒腳邊,綠瞳警惕地掃視四周,對著那些正在緩慢失去“活性”、金屬表麵快速氧化變脆的蠕蟲殘骸低低呲牙。
奧利弗的蒸汽動力臂發出最後一聲泄氣的“嗤“響,沉重的撞錘“咣當“砸在金屬地麵上。
他緩緩摘下那頂誇張的豬嘴頭盔,露出張布滿深棕色鬃毛、鼻梁上橫貫著三道猙獰疤痕的豬臉。
頭盔內側積攢的汗水“嘩啦“潑在地上,混入那些暗紅色的蠕蟲殘骸中。
“操。“他盯著米勒,喉嚨裡擠出這個單字。
不是咒罵,更像是一種對超出認知事物的本能反應。
他手中的多管霰槍槍口還隱隱發燙,蒸汽動力臂上的撞錘微微下垂,泄壓口正冒著淡白色的煙霧。
剛才那碾壓一切的死亡風暴還殘留在視網膜上。
終於,那隻包裹著粗糙皮手套的、沾滿了同伴血跡和鏽油的大手,緩緩抬了起來。
不是指向米勒,而是按在了自己厚實的胸甲上。
他一步一步,邁過地上的殘骸和汙漬,巨大的金屬靴子踩在粘稠物上發出黏糊糊的“咕嘰”聲。
腳步沉重,似乎每走一步都在積蓄著某種力量。
一直走到距離米勒不到三米的地方——這個距離對於他龐大的體型來說已經極具壓迫感,但他停下了。
沒有道歉的話語。
他那包裹在堅硬盔甲下的寬闊胸膛猛地劇烈起伏了一下,然後——
咚!!!
一隻沉重包裹著金屬手甲的巨拳,帶著破風聲,狠狠擂在自己的胸口。
這一拳力量極大,甚至將他胸口一塊本就變形的鐵甲板捶出了一個更深的凹陷,沉悶的撞擊聲在沉寂的平台上如同擂響了一麵破鼓。
“老子他媽服了!”咆哮聲從頭盔下麵炸出來,帶著金屬的回響和沙礫般的粗糲,震得附近的碎鐵片都在跳動,“剛才!眼珠子糊了豬油!冒犯了!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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