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逐漸被隔絕在厚重的防彈車窗之外。
車隊如同沉默的黑色長龍,駛入東京最頂級的酒店——早已被顧氏集團以“最高級彆安全審查”的名義徹底包場的地下專用通道。
顧雲歸一路抱著葉桉,直接通過專用電梯抵達頂層的總統套房。
厚重的雕花門在身後無聲合攏,將外界的血腥、硝煙和陰謀徹底隔絕。套房內溫暖、明亮、奢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氛,與遊輪上的冰冷、鐵鏽味和血腥氣形成天壤之彆。
但葉桉的身體依舊在顧雲歸懷裡微微顫抖著,像一隻受驚過度的小獸,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不肯鬆手。
她臉上的淚痕和汙跡乾了,留下淺淺的痕跡,破碎的衣衫被寬大的西裝外套裹著,露出的脖頸和鎖骨處,還殘留著幾道被佐藤健粗暴抓握留下的紅痕。
顧雲歸的心像被細密的針紮著,又痛又軟。
他沒有放下她,而是徑直抱著她走向套房裡那間巨大的、鋪著黑色大理石、宛如小型泳池般的按摩浴缸。
他將葉桉小心翼翼地放在浴缸邊緣鋪著的厚厚絨毯上。浴缸裡已經提前放好了溫度適宜的熱水,水麵上漂浮著舒緩神經的薰衣草精油和白色的泡沫。
“泡個澡,會舒服些。”
顧雲歸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帶著一種刻意的平靜,試圖驅散她心中的恐懼。他蹲下身,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和細致,仿佛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易碎品。
他先是用溫熱濕潤的毛巾,極其輕柔地擦拭她臉頰上乾涸的淚痕和油汙。
指尖帶著薄繭,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些刺目的紅痕。毛巾滑過她細膩的皮膚,帶走汙垢,也帶走了一絲緊繃。
接著,他幫她褪下那件寬大的、沾著灰塵和血跡的西裝外套,然後是那件被他撕開過的染血白襯衫。當那件被撕破的酒紅色絲綢襯衫也離開身體時,葉桉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手臂環抱住自己。
顧雲歸的眼神暗了暗,沒有停留,迅速用一條巨大的、蓬鬆柔軟的浴巾將她裹住,然後才動作輕柔地除去她身上最後的束縛。
整個過程,他的目光專注而克製,帶著純粹的嗬護,沒有一絲一毫的狎昵。
他小心地避開她小腿上包紮好的傷口,將她如同易碎的瓷器般,輕輕抱入溫暖的水中。
溫熱的水流瞬間包裹了冰冷的身體,舒適的暖意和薰衣草的香氣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來。
葉桉緊繃的神經終於一點點鬆弛下來,身體不再那麼僵硬,但眼神依舊帶著劫後餘生的迷茫和脆弱。
顧雲歸沒有離開。他挽起袖子,坐在浴缸邊緣,拿起一塊柔軟的浴棉,沾滿了帶著香氣的泡沫。他的動作極其緩慢而輕柔,從她圓潤的肩頭開始,避開那些刺目的紅痕,一點點向下,細致地擦拭著她的手臂、後背……
溫熱的水流,輕柔的觸碰,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氣息……
這一切交織在一起,如同最溫柔的網,將葉桉從冰冷的恐懼深淵中緩緩托起。她緊繃的身體終於徹底放鬆下來,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眼皮變得沉重。
顧雲歸沒有催促,隻是耐心地、一遍遍地用溫熱的水衝洗掉泡沫,用柔軟的毛巾吸乾她身上的水珠。
最後,他用一條巨大的、烘得暖融融的浴巾將她整個包裹起來,如同裹住一個初生的嬰兒。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出浴室,來到臥室那張寬大得驚人的kingsize床邊。
絲滑的埃及棉床單散發著潔淨的氣息。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柔軟無比的床鋪中央,拉過輕暖蓬鬆的羽絨被,嚴嚴實實地蓋到她下巴,隻露出一張洗得乾乾淨淨、帶著水汽和倦意的小臉。
顧雲歸坐在床邊,沒有開大燈,隻留了一盞昏黃柔和的壁燈。他伸出手,指背極其輕柔地拂過她光潔的額頭,將她臉頰邊一縷微濕的發絲彆到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