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方厭青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張開，整個人僵在原地。
&34；給...我？&34；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像是被嚇到了。
&34；算是...見麵禮。&34；顧雲歸有些不自在地解釋，&34；畢竟你也是...家裡的一員。&34；他不太確定該如何定義方厭青的身份——養女？妹妹？還是母親的得意門生？
方厭青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她手足無措地看向葉桉，後者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34；我...我不能收...&34；方厭青結結巴巴地說，手指絞著裙擺，&34；太貴重了...&34；
&34；收下吧。&34；葉桉輕聲說，&34；這是少爺的心意呢。&34；
店員適時地遞過包裝精美的兩個小盒子。顧雲歸將那個稍大的放進口袋，較小的則直接遞給方厭青。
&34；就當是謝謝你那晚追出來給我照片。&34；顧雲歸試圖讓語氣輕鬆些，&34；沒有那張照片，我可能不會去茶館。&34；
方厭青顫抖著接過盒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顧雲歸的手掌，像觸電般立刻縮回。她低頭看著那個絲絨小盒，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34；謝謝...&34；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34；我會好好珍藏的。&34；
顧雲歸注意到她手腕上依然戴著那串檀木珠子，與她今天的裝扮有些不搭，卻格外醒目。不知為何，這個細節讓他心裡某處柔軟了一下。
離開商場時，方厭青像捧著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放進小手袋，然後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空手腕，似乎在想象那條手鏈戴上去的樣子。
&34；現在戴上也行。&34；顧雲歸忍不住說。
方厭青驚訝地抬頭，隨即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她迫不及待地取出那條銀鏈，卻因為太激動怎麼也扣不上搭扣。
&34；我來吧。&34；顧雲歸接過手鏈，示意她伸出手腕。方厭青的手腕纖細白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脈搏在他指尖下快速跳動。銀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細膩。
&34；很適合方小姐呢。&34；葉桉在一旁評價道，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
方厭青舉起手腕對著陽光轉動，銀葉子發出細碎的閃光。她看向顧雲歸的眼神中除了感激，還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34；我會一直戴著的。&34；她鄭重地說，隨即又害羞地補充，&34；至少在非演出的時候。&34；
回程的車上，氣氛明顯輕鬆了許多。方厭青時不時偷瞄自己手腕上的新飾品，嘴角掛著掩不住的笑意。
顧雲歸則望著窗外，思考著該如何把胸針送給蘇玉真——直接遞過去？還是等吃飯時？
&34；顧少爺，&34；葉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34；蘇姨今天準備了很多菜，可能會...過於熱情。如果覺得不自在，隨時可以告訴我。&34；
顧雲歸點點頭，心裡卻湧起一股暖流。有人為他精心準備飯菜，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34；老師做的清蒸鱸魚是全城最好吃的。&34；方厭青突然轉過頭來說，眼睛亮晶晶的，&34；她特意請教了揚州來的大廚，練習了整整一周呢。&34；
顧雲歸愣住了：&34；她...專門去學的？&34；
&34；嗯嗯...&34；方厭青渾然不覺自己透露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34；自從知道你愛吃魚，老師每天都要做一次，就為了今天能...&34；
&34；方小姐。&34；葉桉輕聲提醒。
方厭青立刻捂住嘴，眼睛瞪得圓圓的：&34；啊...我是不是又說漏嘴了...&34；
顧雲歸胸口一陣發緊。有人為了他一道普通的喜好，竟然練習了整整一周...
&34；沒關係。&34；他輕聲說，看向窗外飛逝的景色，&34；我很期待。&34；
車子駛入一條綠樹成蔭的私家道路，遠處隱約可見一棟灰瓦白牆的中式彆墅。顧雲歸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覺地摸向口袋裡的禮物盒。
車子緩緩駛入顧宅庭院時，顧雲歸透過車窗看到廚房的玻璃窗蒙著一層水霧，蘇玉真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葉桉率先下車，黑色高跟鞋在鵝卵石路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利落地檢查了一下手機上的郵件，隨後為顧雲歸拉開車門。
方厭青安靜地從另一側下車，淡青色的棉麻長裙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襯得她如同一株含苞的蓮花。
她站在車門邊等候，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目光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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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董事長已經到家了。&34；葉桉瞥了眼玄關處多出的皮鞋。
推開大門，清蒸鱸魚的香氣撲麵而來。蘇玉真從廚房探出頭，額前的碎發被汗水微微打濕：&34；兒子回來啦？先去客廳坐，菜馬上好。&34；
“好。”
顧雲歸跟著葉桉走向客廳，方厭青默默跟在最後，裙擺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轉過玄關，顧雲歸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顧明淵正專注地閱讀一份文件，銀邊眼鏡後的雙眼在看到兒子時瞬間亮了起來。
他放下文件，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袖扣。
“爸...”這個字在顧雲歸嘴邊打轉，最終還是沒能叫出口。
顧明淵緩緩站起身，這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企業家此刻竟顯得有些無措。
顧明淵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輕聲道：&34；回來了。&34；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葉桉悄無聲息地走到茶幾旁，將顧明淵放下的文件收進公文包，同時低聲道：&34；米國那邊的緊急情況已經控製住了，我稍後會整理詳細報告。&34；
方厭青站在客廳角落的綠植旁，淡青色的身影幾乎與室內裝飾融為一體。隻有當顧雲歸看向她時，她才會微微頷首，唇角浮現一抹羞澀的笑意，隨即又低下頭去。
&34；開飯啦。&34；蘇玉真解下圍裙，招呼大家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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