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葉桉自然地坐在顧明淵右手邊,方便隨時處理可能的公事谘詢。方厭青則選擇了離主位最遠的位置,安靜地為每個人擺放餐具。
&34;嘗嘗這個。&34;顧明淵給兒子夾了一塊魚臉頰肉,動作有些生疏卻格外認真。
顧雲歸低頭吃飯時,發現碗裡不知何時多了幾隻蝦仁——正是他剛才多夾了兩筷子的那道菜。抬頭看到方厭青正收回公筷,目光相遇時她立即垂下眼簾,耳尖微微泛紅。
顧明淵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葉桉立即起身:&34;是紐約分行的號碼,需要我接聽嗎?&34;
&34;不必。&34;顧明淵直接按下了拒接鍵,&34;今天中午不談公事。&34;
葉桉點頭坐下,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擊了幾下,顯然是在回複什麼消息。方厭青則安靜地為大家添湯,動作輕柔得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
直到顧雲歸放下筷子,顧明淵才擦了擦嘴起身:&34;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34;轉向葉桉道:&34;把今天的報表發我郵箱。&34;
&34;已經發送了,董事長。&34;葉桉立即回應,&34;公司的外彙風險對衝方案也一並發過去了。&34;
顧明淵點點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34;晚上...住在家裡吧?房間已經收拾好了。&34;
顧雲歸看向母親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34;好。&34;
方厭青聞言輕輕起身,對蘇玉真低聲道:&34;我去給...給哥拿被褥。&34;她的淡青色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像一陣清風般無聲地離開了餐廳。
葉桉則跟著顧明淵走向書房,顯然是要彙報工作。
走時,她回頭對顧雲歸眨了眨眼睛,&34;少爺,我給你選了幾件新衣服放在衣櫃裡了,是按照少爺平時的喜好準備的。&34;
窗外,正午的餘暉為顧宅鍍上一層金色。顧雲歸望著書房的方向,聽到裡麵隱約傳來父親和葉桉討論米國關稅增加的聲音,而廚房裡,母親正哼著小曲收拾碗筷。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34;家&34;的真實感。
顧雲歸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就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方厭青早已幫顧雲歸拿好被褥,整齊的放在床上。
正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房,將紅木地板鍍上一層蜂蜜色的光暈。顧雲歸正在整理書桌上的相冊,忽然聽見門扉被輕輕叩響。
&34;請進。&34;
方厭青端著托盤站在門外,淡青色的棉麻長裙被穿堂風吹得微微飄動。陽光在她身後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襯得她像一幅水墨畫中走出的仕女。
&34;老師讓我送些茶點來。&34;她聲音輕柔,目光落在托盤上的青瓷茶具上,&34;說是...午飯後容易犯困。&34;
顧雲歸接過托盤,注意到除了茶壺,還有一碟晶瑩剔透的桂花水晶糕——正是午飯時他多看了兩眼的點心。茶香隨著熱氣嫋嫋升起,是上好的龍井。
&34;你經常...&34;顧雲歸斟酌著詞句,&34;記得這些瑣事?&34;
方厭青在窗邊的藤椅坐下,裙擺如花瓣般散開:&34;習慣了。&34;她斟茶的動作行雲流水,&34;在戲班時,也要記師父的...&34;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將茶盞推到他麵前,&34;小心燙。&34;
陽光透過茶湯,在桌麵上投下晃動的光斑。顧雲歸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銀鏈——他送的那條——在光線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方厭青順著他的目光下意識將手腕往袖中藏了藏,卻不小心碰翻了糖罐。
&34;抱歉!&34;她慌忙去扶,與同時伸手的顧雲歸指尖相觸。陽光裡,顧雲歸看見她耳尖瞬間染上緋紅,像宣紙上暈開的胭脂。
“厭青。”顧雲歸開口。
“啊?”方厭青扭頭看向顧雲歸的眼睛,心臟砰砰亂跳,她有些意外顧雲歸會這樣叫自己。
“...哥,怎麼了嗎?”方厭青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改稱呼顧雲歸什麼,怕叫“哥”顧雲歸不喜歡。
“嗯...爸爸和葉桉姐平時也這麼忙嗎?”顧雲歸朝著方厭青笑了笑,重新挑起個話題緩解尷尬。
“嗯嗯。爸爸平時中午都是不回家的,但是今天...哥你回來了,所以他才放下工作百忙之中回家吃飯。”
“葉桉姐姐的話...是負責顧氏的一個子公司。不過...最近米國總統提高對華國的關稅,導致公司的外貿受到影響,股市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