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古城的陽光像融化的金子,鋪滿青石板路。
顧雲歸站在人民路口的奶茶店前,對比手機裡的監控截圖——就是這裡,三年前周敘白最後被拍到的地方。
“帥哥,要喝點什麼?”店員熱情招呼。
顧雲歸亮出手機照片:“認識這個人嗎?大概三年前常來買奶茶。”
話剛一說出口,顧雲歸就意識到自己剛才問的有多麼傻鳥了...
正常人誰會記得三年前的人啊...
店員眯眼看了看:“這畫質...不過這個拿杯子的手勢挺特彆。”
他模仿了三指捏杯蓋的動作,“我們店長可能記得,她在這兒乾了五年。”
店長是個紮著臟辮的姑娘,看到照片後眼神一閃:“小白啊!當然記得,美院的高材生,每次都點普洱奶茶加雙份珍珠。”
突然,她壓低聲音,“後來突然就不來了,聽說去雪山寫生遇難了?”
顧雲歸心頭一跳:“他常提起要去哪裡寫生嗎?”
“蒼山吧...不過...”店長突然想起什麼,“有次他說發現了個秘密地方,能看到"日照金山"的絕佳角度。”
她指了指西北方向,“好像是什麼...雲杉坪?”
“好的,謝謝了。給我也來杯奶茶。”
“想喝什麼?”
“你們店的招牌。”
說完,顧雲歸拿出手機掃碼付錢,等到顧雲歸走出奶茶店後,店鋪裡的收款音響響起,“支付寶收款——一千元。”
冰冷的機器女聲這時候似乎也有了溫度...
“唉!你錢掃多了!”
紮著臟辮的小女孩追到門口,看了看四周,顧雲歸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離開奶茶店,顧雲歸沿著古城小巷慢慢走。
周敘白的影子似乎無處不在,那家他常去買素描紙的文具店,曾經擺攤賣速寫的角落,甚至流浪歌手都記得“那個畫素描很棒的安靜男孩”。
傍晚時分,顧雲歸站在一家名為“歸處”的民宿前。據奶茶店長說,周敘白曾在這裡長住。
老板娘是位滿頭銀發的白族老太太,眼睛卻亮得出奇:“你說小周啊!就住二樓最裡間,一住就是半年。”
她拿出本泛黃的登記簿,“看,這是他簽的名。”
顧雲歸仔細辨認那個潦草的簽名——“周白”,故意少寫了“敘”字。登記簿上的身份證號也被刻意寫錯兩位。
“他平時有什麼訪客嗎?”
“有個戴大墨鏡的姑娘常來,神神秘秘的。”老板娘比劃著,“總穿一身黑,說話聲音特彆輕。”
這描述不像林青墨。顧雲歸皺眉:“能看看他住過的房間嗎?”
房間保持著原樣,簡單得近乎簡陋。牆上殘留著幾個圖釘痕跡,窗邊的小書桌上還有乾涸的顏料漬。
顧雲歸蹲下身,發現床底有個扁平的鐵盒。
“這是他落下的。”老板娘說,“我打開看過,就些畫畫的廢稿。”
鐵盒裡是十幾張未完成的速寫,全是蒼山不同角度的景觀。
顧雲歸一張張查看,突然在其中一張背麵發現一行小字:“雲杉坪南坡,真正的"天堂之門"”。
正當他思索時,一張照片從畫紙間滑落——是滇南文旅老板和陳氏二少爺的合影,背景正是這家民宿的院子,日期顯示是三年前周敘白失蹤前一周。
“老板娘,這張照片...”
“哦,那幾天確實來了群穿西裝的人。”老太太回憶道,“在院子裡吵得很凶,小周還去勸過架。”
顧雲歸心跳加速。他快速翻看其他畫作,在一幅雪山素描的角落裡,發現了個極小的公司ogo——滇南文旅的標誌。
“不會這麼巧吧...”顧雲歸看著畫作自言自語道。
天色已晚,古城亮起燈籠。
顧雲歸坐在客棧天台上,將今天的發現整理成信息發給夏瑾言:
【周敘白可能發現了滇南文旅的什麼秘密。三年前陳氏和滇南文旅的人曾在此密會。明天我去雲杉坪看看。】
夏瑾言回複很快:【小心。剛查到滇南文旅近三年向陳氏轉移資產超十億,涉嫌洗錢。彆打草驚蛇。】
顧雲歸正要回複,突然聽到樓下院子裡有動靜。
他探頭一看,一個穿黑衣、戴鴨舌帽的瘦削身影正和老板娘交談,隨後匆匆離去。
那人的走路姿勢莫名眼熟——三指捏著手機的樣子,像極了監控裡周敘白拿奶茶的手勢。
顧雲歸抓起外套衝下樓,可那人已消失在古城錯綜複雜的小巷中。老板娘驚訝地看著他:“怎麼了?”
“剛才那個人!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