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言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寒顫,駝色大衣上瞬間落滿了雪。
她踩著積雪走到門前,沒按門鈴,隻是靜靜地站著。門內的笑聲忽然停了,接著是腳步聲,由遠及近。
門開的瞬間,暖光湧出來,也照亮了顧雲歸帶著笑意的臉。他身上穿著件黑色絲綢睡袍,領口敞開著,露出鎖骨上若隱若現的紅痕。
“瑾言來啦~”他側身讓她進來,語氣自然得像招待老朋友。
夏瑾言沒動,目光越過他,看見客廳沙發上蜷縮著個嬌小的身影。
女孩穿著顧雲歸的寬大襯衫,露出的腳踝上有圈淺淺的紅印,正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她,像隻受驚的小狐狸,可不就是葉桉!
空氣瞬間凝固。夏瑾言看著顧雲歸睡袍上沾著的根長發,顏色比自己的淺,柔軟得像海藻。
她忽然笑了,抬手撣了撣大衣上的雪,聲音平靜得像沒事人:“路過,來送杏仁酥~”
說完,她沒進門,隻是把手裡的盒子遞過去,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在積雪上,發出決絕的聲響,沒再回頭看一眼那座亮著暖光的木屋。
夏瑾言的高跟鞋剛踩碎一片積雪,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後背就撞上一個溫熱的胸膛,帶著沐浴後的水汽和淡淡的雪鬆香——那是她用了多年的香水味,此刻卻被另一種甜膩的氣息蓋過,像糖果黏在身上。
“過年生氣不吉利。”顧雲歸的下巴抵在她頸窩,聲音混著呼吸的熱氣,“進來一起過,好不好?”
夏瑾言被他抱得發僵,聽見自己牙齒咬得咯吱響。
她猛地轉身,甩開他的手時,看見他睡袍領口的紅痕晃得人眼暈。
“顧雲歸,”她氣笑了,指尖戳著他的胸口,“這可真是你這種渣男能說出來的話!讓自己的兩個女朋友坐在一起陪你過年?你怎麼不乾脆擺個三桌,湊齊七仙女開蟠桃會?”
顧雲歸不惱,反而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肚子,隔著駝色大衣都能摸到她緊繃的肌肉。
“彆氣嘛,”他笑得像隻偷腥的貓,“進來嘗嘗你帶的杏仁酥,我記得你烤點心時總愛放雙倍糖。”
“不去!”夏瑾言往後退了半步,高跟鞋陷進積雪裡,“誰要跟你的小狐狸一起吃?”
“真不去?”
顧雲歸忽然俯身,溫熱的呼吸全噴在她耳尖,帶著刻意的蠱惑,“你要是現在走了,那可真是把我推給葉桉了哦。”
他故意頓了頓,指尖劃過她凍得發紅的耳垂,“她剛才還跟我說,我跟她在一起時你會不會生氣呢~”
夏瑾言的腳步頓住了。
風雪卷著他的話鑽進耳朵,像根細細的鉤子,勾得她心裡又氣又癢。她瞥了眼客廳窗戶,隱約能看見葉桉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影子。
“無恥!”她咬著牙吐出兩個字,卻沒再往前走。
顧雲歸低笑出聲,伸手攬住她的腰往屋裡帶。“進來吧,”他的聲音軟下來,帶著點哄小孩的意味,“杏仁酥涼了就不好吃了。”
夏瑾言被他半拖半拽地往門裡走,高跟鞋在雪地上劃出淩亂的印子。
她看見葉桉從沙發上彈起來,慌慌張張地往臥室跑,襯衫下擺掃過茶幾,帶倒了顧雲歸喝了一半的牛奶杯。
“你看,”顧雲歸捏了捏她的臉,“我家的小狐狸還怕你呢~”
夏瑾言甩開他的手,往玄關的換鞋凳上一坐,故意把包往地上一摔:“我可告訴你,我不是來爭寵的。”
“知道知道,”顧雲歸蹲下來給她脫鞋,語氣敷衍得明顯,“你是來送杏仁酥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