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桉的手指還在顧雲歸耳垂上輕輕打轉，像逗弄寵物似的，尾指偶爾劃過他頸間的皮膚，惹得他低笑出聲。
那笑聲落在夏瑾言耳裡，像顆石子投進剛結凍的湖麵，冰層瞬間裂開細縫。
她端著牛奶杯的指尖用力，杯壁傳來冰涼的觸感，卻壓不住心裡竄起的火苗。
明明剛才還在心裡告誡自己“犯不著跟葉桉置氣”，可眼看葉桉的手從肩膀滑到胸口，指尖甚至要鑽進睡袍領口，夏瑾言的呼吸忽然就亂了。
“咳咳。”她故意清了清嗓子，視線卻沒離開那兩隻交纏的手。
葉桉像是沒聽見，反而變本加厲地往顧雲歸懷裡縮了縮，膝蓋頂著他的大腿根，聲音甜得發膩：“少爺，杏仁酥有點乾，小狐狸去給你倒杯紅酒好不好？”
顧雲歸剛要點頭，就感覺另一側的沙發陷下去一塊。
夏瑾言不知何時挪了位置，此刻正挨著他的胳膊，身上的駝色大衣蹭著他的睡袍，雪鬆香氣混著奶香漫過來。
“喝什麼紅酒，”她伸手抽走顧雲歸手裡的杏仁酥盒子，往茶幾另一頭推了推，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晚上喝多了頭疼，我去給你泡杯茶。”
顧雲歸看著忽然貼過來的夏瑾言，又瞥了眼懷裡明顯愣住的葉桉，忽然覺得這沙發有點擠。
他剛想開口說“不用麻煩”，就見夏瑾言已經站起身，轉身時特意往葉桉那邊靠了靠，皮草大衣的下擺掃過她的皮草外套，帶起一陣風。
葉桉的臉色僵了僵，卻還是維持著笑意，等夏瑾言走進廚房，才掐了把顧雲歸的腰：“少爺偏心。”
“我哪有？”顧雲歸抓住她的手，指尖捏著她的虎口，“你這小狐狸，剛才還裝乖。”
“誰讓她搶少爺的。”葉桉哼了一聲，往他懷裡又鑽了鑽，下巴擱在他胸口，“夏老師不是說不來爭寵嗎？怎麼還往你身上貼？”
顧雲歸沒說話，隻是看著廚房門的方向。
暖黃的燈光從門縫裡漏出來，映著夏瑾言的影子在瓷磚上晃動，像隻豎起尖刺卻又不肯離開的貓。
廚房裡傳來水壺燒開的哨聲，夏瑾言端著茶杯出來時，臉上已經恢複了從容。
她把杯子放在顧雲歸麵前，杯沿還冒著熱氣：“剛泡的龍井，嘗嘗怎麼樣？”
葉桉立刻伸手去端：“我來喂少爺！”
“不用。”夏瑾言側身避開她的手，直接拿起杯子遞到顧雲歸嘴邊，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唇瓣，“小心燙~”
顧雲歸含住杯沿時，眼角的餘光瞥見葉桉攥緊了拳頭。而夏瑾言的嘴角，正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客廳裡的暖光漫在三人身上，空氣裡浮動著杏仁酥的甜香和龍井的清苦。
葉桉側坐在沙發扶手上，手撐著腦袋，手肘抵著膝蓋，姿態慵懶得像隻曬夠了太陽的貓。
她的目光沒離開過顧雲歸，嘴角噙著淺淺的笑，眼尾的餘光偶爾掃過夏瑾言，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得意。絲絨裙擺的開叉隨著她的動作往上滑了滑，露出的小腿在光線下泛著細膩的白。
“少爺剛才喝了茶，要不要吃點水果？”她忽然開口，聲音軟得像，伸手就要去夠茶幾上的草莓。
“不用。”顧雲歸剛說完，就感覺另一側的目光動了動。
夏瑾言端著茶杯，視線落在電視屏幕上，似乎在認真看晚會。可顧雲歸太了解她了，她捏著杯柄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餘光掃過自己的頻率，比看屏幕的次數還多。
當葉桉的指尖快要碰到自己手背時，她忽然抬手攏了攏大衣，動作自然地擋住了兩人的觸碰。
葉桉的手僵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捏起顆草莓，慢條斯理地吃起來，果汁沾在唇角也不擦，反而湊到顧雲歸麵前：“少爺要不要嘗一口？可甜啦。”
顧雲歸看著她遞過來的草莓，又瞥了眼身旁端著茶杯、耳根微微發紅的夏瑾言，忽然覺得這沉默比剛才的對峙還讓人坐立難安。
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拿過茶幾底下的撲克牌，“啪”地一聲拍在桌上：“要不……我們仨來鬥地主吧？”
葉桉的眼睛瞬間亮了，從沙發扶手上跳下來，湊到他身邊坐好：“好呀好呀！我最會玩這個了！”她洗牌時故意往顧雲歸懷裡靠了靠，發牌的指尖時不時蹭過他的手背。
夏瑾言放下茶杯，拿出濕巾擦了擦手，語氣平淡：“規則怎麼算？”
“很簡單，”顧雲歸開始發牌，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圈，“輸的人......輸的人給贏家按摩十分鐘？”
葉桉立刻舉手讚成：“好！我要給少爺按摩！”
夏瑾言瞥了她一眼，拿起自己的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未必誰輸誰贏。”
第一局牌發完，葉桉看著手裡的大小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夏瑾言的牌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她不動聲色地理著牌，餘光落在顧雲歸手裡的牌上。
顧雲歸看著自己手裡的雜牌，忽然覺得這提議好像有點餿。他剛想換個懲罰方式，就聽見葉桉興奮地喊：“我當地主！”
暖黃的燈光下，撲克牌的翻動聲混著電視裡的歌舞聲，三人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奇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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