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顧雲歸的話音剛落，夏瑾言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喊出聲，聲音比剛才高了半度，還帶著點沒藏住的慌。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因為起得太急，膝蓋不小心磕到了沙發邊緣，疼得她“嘶”了一聲，卻顧不上揉，隻快步往顧雲歸身邊走。
光腳踩在地板上，涼得她腳趾蜷了蜷，可她半點沒在意。
“你走什麼走？”
她伸手攥住顧雲歸的袖口，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連聲音都發緊，“這屋子這麼黑，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
顧雲歸看著她急慌慌的樣子，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卻故意板起臉，伸手想把袖口從她手裡抽出來：“不是你說不理我了嗎？我留在這兒，不是惹你不高興？”
“我……”
夏瑾言被問得一噎，可攥著他袖口的手卻更緊了，半點沒鬆。
燭光映著她泛紅的眼眶，剛才的委屈還沒散，這會兒又添了點怕黑的慌，語氣軟了下來，卻還嘴硬，“我那是氣話！誰讓你剛才嚇我……而且，你不是說要煮甜湯嗎？你走了，誰給我煮？”
她找了個蹩腳的借口，眼神卻不敢看顧雲歸，隻盯著他袖口的紐扣，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布料：“再說了，這小區全黑著，你開車回去也不安全，萬一碰到什麼事……”
“碰到什麼事？”
顧雲歸故意逗她，順勢往沙發上坐回去，還拉著她的手讓她也坐下，“我開車技術這麼好，還能碰到事？”
夏瑾言被他拉著坐在身邊，離燭光更近了些，能清楚看見他眼底的笑意，才反應過來他是故意逗她的。
她又氣又窘，伸手捶了他胳膊一下，卻沒真用力：“顧雲歸！你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我怕黑，還說要走！”
“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留我。”
顧雲歸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幫她暖著微涼的指尖，語氣裡滿是寵溺，“要是你真讓我走，我才不走呢。”
夏瑾言的臉瞬間紅透，從耳尖一直蔓延到臉頰，她想把手抽回來，卻被顧雲歸攥得死死的。
她偏過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小聲嘟囔：“誰留你了……我就是怕你路上不安全，還有……甜湯不能浪費。”
顧雲歸低笑出聲，湊到她耳邊，聲音軟乎乎的：“好好好，是我想留下，是我怕甜湯浪費，行了吧？”
他頓了頓，又伸手把她往身邊摟了摟，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放心，我不走，陪你等到電來，再給你煮甜湯。”
夏瑾言靠在他肩上，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鬆味，還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心裡的慌意慢慢散了。
顧雲歸看著她光腳踩在地板上的樣子，眉頭輕輕皺了下，剛想叫住她讓她穿鞋，就見她已經走在窗邊，手指輕輕搭在冰涼的玻璃上，扭頭往外看。
落地窗外沒有燈光，隻有遠處馬路上的路燈泛著昏黃的光，零星的車燈像流動的螢火，順著馬路蜿蜒。
可再看近處的小區，連片的樓房全是漆黑一片，連各家陽台的燈都沒亮，隻有幾戶人家的窗戶裡透出微弱的燭光，像黑夜裡零星的星子。
“你看，外麵全黑了。”
夏瑾言的聲音輕了些，沒了剛才的嗔怪，多了點軟軟的感慨，手指在玻璃上無意識地劃著圈，“也就遠處還有點燈。”
顧雲歸起身走到她身邊，怕她踩著涼，悄悄把沙發上的毛毯拎過來，往她肩上搭了搭：“小區線路故障，估計得等維修隊徹底修好才會來電。”
他的目光落在她光腳的腳踝上，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指尖觸到微涼的皮膚，“怎麼不穿鞋？地板涼，小心著涼。”
夏瑾言被他碰得縮了縮腳，卻沒躲開，反而往他身邊靠了靠，肩膀挨著他的胳膊：“剛才踢掉就忘了，又不冷。”
她頓了頓，又想起剛才的話，扭頭瞪他一眼，可眼神裡沒了火氣，隻剩點嬌嗔，“還有，你彆以為我剛才沒跟你算賬，下次再敢嚇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