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歸的奧迪rs7安靜地停在停車場角落,流暢的黑色車身在路燈下泛著幽冷的光澤。
他解鎖車門,拉開副駕駛的門,側身看向站在原地躊躇的張楚然。
張楚然瞪著他,胸口還因剛才的爭執微微起伏。她磨蹭了幾秒,最終還是拗不過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不情不願地彎腰坐進了副駕駛。
“砰”一聲,車門關上,將外界的喧囂和悶熱徹底隔絕。
車內冷氣開得很足,瞬間驅散了夏末的燥熱,但也帶來一種冰冷的、令人無所適從的靜謐。高級皮革和淡淡車載香氛的味道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裡。
張楚然一坐定,就立刻把身體轉向車窗那邊,隻留給顧雲歸一個寫滿了“我很生氣”的後腦勺和緊繃的側影。
但沒過兩秒,她又猛地轉回頭來,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裡麵盛滿了怒氣、委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濕意,直直地射向剛剛坐進駕駛座的顧雲歸。
她越想越氣,尤其是想到剛才他那麼強硬地拉她手腕,現在還一副“我吃定你”的樣子。
委屈和一種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撇撇嘴,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哽咽,低聲嘟囔了一句,像是在控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就知道欺負我!”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帶著濃濃的鼻音,像個小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雲歸正準備係安全帶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
看到她泛紅的眼圈和那副敢怒不敢言或者說,怒也不敢太言)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有點軟,又有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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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回應,張楚然似乎覺得剛才那句指控力度不夠,又像是積壓已久的情緒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她提高了音量,帶著明顯的挑釁和諷刺,繼續說道:
“顧雲歸,你剛才那種氣勢……敢在夏老師麵前施展嗎?嗯?”
她特意加重了“夏老師”三個字,眼神裡充滿了“你就隻會挑軟柿子捏”的鄙夷和不平。
這句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顧雲歸剛剛泛起的那點柔軟。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眸色沉了下去。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幾秒。
顧雲歸轉過頭,目光深邃地看向張楚然,看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那雙不服輸的眼睛。
他沒有立刻發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危險的平靜:
“所以,你是在吃醋?還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尊重’?”
他沒有回答敢不敢的問題,而是把問題拋了回去,直接將兩人之間那層模糊的窗戶紙捅破了一個角。
張楚然被他問得一噎,臉瞬間漲得更紅,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又像是被他的無恥氣到:“我隻是……隻是看不慣你這種欺軟怕硬的樣子!”
她再次麵向車窗,用力地咬著下唇,不再看他。
顧雲歸看著她賭氣的背影,沒有再逼問。他緩緩係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在寂靜的停車場裡格外醒目。
他沒有急著開走,隻是讓空調繼續運轉著,冷氣颼颼地吹著。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並不平穩的呼吸聲,和一場尚未開始、卻已硝煙彌漫的對話。
“我帶你去東海郊區轉一轉...這麼長時間不見,我想你了,小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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