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顏接水回來時，手裡的水杯還冒著淺淺的熱氣。
她走到座位旁，輕輕把杯子放在桌角，坐下時特意往李浩那邊挪了挪，笑著問：“題目找出來了嗎？我看看是哪一步沒聽懂。”
李浩趕緊把課本往她那邊推了推，手指指著第三題的解題步驟，聲音還有點發顫：“就......就是這裡，老師說用等價無窮小替換，我總搞不清什麼時候能換，什麼時候不能換......”
他說著，偷偷抬眼看齊思顏，見她正低頭盯著題目，眉頭微微蹙著，認真的樣子讓他心跳又快了半拍，連呼吸都放輕了。
齊思顏拿起自己的筆，在課本空白處輕輕畫了個箭頭，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點講解的耐心：“其實你看這裡，當x趨近於0的時候，sinx和x是等價的，但前提是它得是‘整體’的因子，不能在加減裡隨便換。
比如這一步，分子是sinx減x，就不能直接把sinx換成x，不然結果就錯了……”
她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了兩個簡單的例子，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在安靜的課間裡格外清晰。
李浩盯著她寫的步驟，耳朵卻不自覺地捕捉著她的聲音...她講解時會偶爾停頓，像是在確認他聽沒聽懂，遇到關鍵處還會抬眼看他一下，眼神裡帶著點認真的笑意。
他本來還有點緊張，可聽著聽著，竟慢慢放鬆下來，甚至敢小聲提問：“那...那如果分子是sinx乘以x，是不是就能直接換了？”
“對呀！”
齊思顏眼睛亮了亮，還朝他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就是因子，直接換就行，很簡單的。你再試試把剛才錯的步驟改過來，我看看對不對。”
她說著，把筆遞給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又趕緊移開目光，李浩的臉瞬間又紅了，接過筆時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後排的王國慶和陳卓越看得眼睛都直了，趕緊在宿舍群裡發消息：“我靠！他倆聊起來了！還遞筆了！”
“李浩可以啊！趕緊乘勝追擊！”
顧雲歸也抬眼掃了一眼，見李浩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齊思顏湊在旁邊看著，兩人頭挨得有點近，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在群裡發了句：“穩了。”
後排的齊思顏舍友們也時不時往前瞄，湊在一起小聲笑，連王國慶都忍不住跟陳卓越比了個“耶”的手勢...
這第一步，總算穩穩地邁出去了...
李浩照著齊思顏說的改完步驟，抬頭遞過去，聲音裡帶著點期待：“這...這樣對嗎？”
齊思顏接過課本看了看，笑著點頭：“對啦！你看，其實隻要記住‘加減不換，乘除換’，就不容易錯了。”
她剛說完，上課鈴就響了。
上課後，李浩不再像之前那樣坐立不安。他偶爾會偷偷看齊思顏，見她認真聽課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揚，手裡的筆也握得穩了
課程結束，老師收起教案走出教室，教室裡瞬間熱鬨起來。
齊思顏拿起桌角的水杯放進包裡，又把課本和筆記本整齊地摞好，背著包站起身時，特意轉頭看向還在收拾東西的李浩，嘴角帶著淺淺的笑：“那我先走啦，下次有不懂的題，課間還能問我。”
李浩手裡的筆“啪”地掉在桌上，趕緊彎腰撿起來，抬頭時耳朵已經紅透了，連說話都比之前順溜了點：“好、好！你路上小心！”
他看著齊思顏和舍友們彙合，三個女生走在前麵，偶爾回頭朝他這邊看一眼，還湊在一起小聲笑，齊思顏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抬手捋了捋頭發，很快就跟著舍友走出了教室門。
直到她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李浩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抓起自己的書包，腳步都帶著點輕快地往後排走。
剛走到王國慶旁邊，就被他一把拽住胳膊，力道大得差點把李浩拽得趔趄：“你小子！趕緊交代！剛才她跟你說啥了？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陳卓越也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對啊對啊！我剛才看見她走的時候特意跟你打招呼。”
李浩被兩人圍在中間，坐在顧雲歸旁邊的空位上，手還緊緊攥著書包帶，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連聲音都帶著點飄：“她、她跟我說，下次有不懂的題，課間還能問她......還跟我道了彆，讓我路上小心。”
他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開心，“她剛才講題的時候，聲音超溫柔，還跟我舉例子，一點都沒不耐煩。”
王國慶聽完，直接拍了下大腿：“我就說嘛！這就是有戲！
你沒看她舍友剛才走的時候，老回頭看你嗎？肯定是在跟她打聽你呢！”
他說著，又開始出主意，“下次你就找個難點的題問她，問完了就說‘謝謝你啊，要不我請你喝杯奶茶吧’，順理成章！”
陳卓越趕緊點頭：“對！就這麼辦！女生都喜歡喝甜的，你問問她喜歡喝什麼口味，顯得你上心！”
李浩有點猶豫，撓了撓頭：“會不會太急了？才剛跟她聊了一道題……”
一直沒說話的顧雲歸這時合上手裡的書，抬頭看向他，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點肯定：“不急。她主動說‘下次還能問’，就是願意繼續接觸。
請奶茶是回謝，符合禮尚往來，她大概率不會拒絕。”
這話像是給李浩吃了顆定心丸，他眼睛亮了亮，慢慢鬆開攥緊的書包帶，小聲嘀咕：“那......那我下次問問她喜歡喝什麼......”
王國慶見他鬆口，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對嘛！等周末咱們去超市，你先買點甜點零食囤著，下次問完題就直接遞上去，多方便！”
陳卓越也跟著附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規劃著，李浩坐在中間，聽著兄弟們的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連之前的緊張都變成了期待——
他好像終於不用再隻遠遠看著齊思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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