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樂聲裡，方厭青握著綢扇的手還是有點抖。
她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綢扇隨著手臂的弧度輕輕展開......天藍色的扇麵映著暖黃的燈光，像一片小小的雲。
可剛跳了兩個旋轉的動作，大概是太緊張，腳下沒穩住，身子晃了一下，手裡的綢扇“嘩啦”一聲滑到地上，扇穗還纏在了她的腳踝上。
方厭青瞬間僵在原地，臉比剛才更紅了，蹲下去撿扇子時，耳朵都耷拉下來，聲音帶著點委屈：“我、我還是跳錯了……”
顧雲歸從靠墊上站起來，走過去幫她撿起綢扇，指尖碰到扇麵時，還帶著點她剛才攥過的溫度。
他把扇子遞還給她，沒笑她，反而抬手揉了揉她的馬尾，語氣裡帶著點哄：“慌什麼？剛那個旋轉的角度很好，就是腳再穩一點就行。我又不是舞蹈老師，不用跟我這麼緊張。”
“可是......我想跳好給你看。”
方厭青接過扇子，手指捏著扇柄，抬頭看他時，眼裡還帶著點水光，像受了委屈的小獸，“這支舞我練了好久，就怕你覺得不好看。”
顧雲歸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軟得發疼。他拉過旁邊的靠墊，讓她坐下，自己則蹲在她麵前，跟她平視：“我沒覺得不好看。剛才你抬手的時候，扇子打開的樣子，很靈動。”
他頓了頓，故意逗她，“再說了，就算跳錯了也沒關係，反正隻有我一個人看見，我不告訴彆人。”
這話讓方厭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沒掉下來，反而彎了眼睛，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哥你騙人，你肯定覺得我跳得笨。”
“沒騙你。
”顧雲歸拿出手機，點開剛才偷偷錄的幾秒視頻，遞給她看，“你看，這個轉身多好看，比我上次看的舞蹈視頻裡的姑娘跳得還自然。”
方厭青湊過去看手機屏幕，視頻裡的自己踮著腳，綢扇在手裡轉了個圈，雖然有點生澀，卻透著股認真的勁兒。
她看著看著，嘴角忍不住往上翹，小聲說：“真...真的嗎？那我再跳一遍，這次肯定不緊張了！”
她剛要站起來，顧雲歸卻按住她的肩膀：“先歇會兒，你額頭都出汗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紙巾，幫她擦了擦額角的汗，動作很輕，怕弄疼她，“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樓下有賣酸奶的，等會兒跳完，我去給你買？”
方厭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點頭如搗蒜：“好！我最喜歡喝酸奶了！”她頓了頓，又有點猶豫，“可是...哥你不是有事嗎？會不會耽誤你的事？”
顧雲歸想起晚上李浩的飯局，笑著說：“沒事，我晚上要跟舍友吃飯，不過得等會兒才去。你慢慢跳，我在這兒看著，跳累了咱們就去買酸奶。”
他拿起她放在旁邊的綢扇，幫她理了理纏在一起的扇穗，“這次不用急，跟著音樂來就行，我陪著你。”
方厭青看著他認真理扇穗的樣子，心裡暖暖的，剛才的緊張全沒了。她重新站起來，握著整理好的綢扇，對著顧雲歸笑了笑：“那我開始啦！這次肯定跳得特彆好！”
民樂聲再次響起，這次方厭青的腳步穩了很多，綢扇在她手裡像活了一樣，隨著她的動作開合、旋轉，暖黃的燈光落在她身上，連發梢的汗滴都閃著光。
顧雲歸坐在靠墊上，看著她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方厭青的認真和羞澀，像顆甜甜的糖，慢慢化在他心裡...
民樂聲漸弱，方厭青最後一個旋身收扇，穩穩站在顧雲歸麵前，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額角的汗滴順著臉頰往下滑，眼神卻亮得像含了星子，直勾勾盯著他。
“哥……我這次沒跳錯吧？”
她往前走了兩步，手裡的綢扇隨手放在旁邊的靠墊上，小步湊到他跟前，聲音裡帶著點雀躍，還有藏不住的期待。
顧雲歸剛要開口誇她，方厭青卻突然伸出手，輕輕攥住他的衣角，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