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厭青攥著空酸奶杯，指尖還沾著點酸奶的涼意，抬頭盯著顧雲歸的手機屏幕，聲音軟乎乎的：“哥，你看時間，是不是要來不及了？”
顧雲歸按滅手機，把她手裡的空杯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伸手揉了揉她的馬尾：“還剩半小時，來得及。不過得走了，他們幾個估計已經到了。”
方厭青點點頭，卻沒挪腳，反而伸手輕輕拽住他的衣角，手指勾著布料晃了晃：“那你跟他們吃飯，彆喝太多啤酒好不好？上次你說喝多了頭疼。”
顧雲歸愣了下，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忍不住笑了：“知道了，不喝多。就陪他們喝兩瓶，意思意思。”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回頭結束了，我給你發消息，讓你知道我安全到家了，行不？”
方厭青眼睛亮了亮，立刻鬆開衣角，乖乖往後退了半步：“好！那哥你路上開車慢點，彆著急。”
她想了想，又小聲加了句，“下次……下次我練會了新的動作，還能叫你來看嗎？”
“當然能。”
顧雲歸彎腰，跟她平視，指尖輕輕碰了下她泛紅的臉頰，“等你練好，我還來，看完再帶你去吃上次你說想吃的那家芒果糯米飯，怎麼樣？”
方厭青瞬間笑出兩顆小虎牙，用力點頭：“好！那我等哥的消息！”
顧雲歸抬手看了眼表，沒再多留，朝她揮了揮手：“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工作室，彆待太晚，練舞累了就歇會。”
“嗯！再見！”
方厭青站在原地，看著他轉身走向停車場，直到黑色奧迪的車影消失，才抱著胳膊蹦了蹦，轉身回了商城。
顧雲歸剛把車開上主乾道，手機就響了，是王國慶打來的。
他接起，那邊的喧鬨聲立刻傳了過來：“雲歸你咋還沒來？李浩都把烤串點完了，雞翅都快烤焦了！”
“剛送完點東西，馬上到。”顧雲歸看了眼導航，離飯店還有五分鐘路程，“你們先吃著，彆等我，我到了自己加菜就行。”
“彆啊！等著你呢！”王國慶喊著，還把手機湊到李浩耳邊，“李浩你跟他說！”
聽筒裡立刻傳來李浩的聲音，帶著點不好意思：“雲歸，你彆急，我們等你一起吃，菜都沒烤呢，就點了單。”
顧雲歸笑了笑，踩了腳油門：“行，我兩分鐘就到門口了，你們再等會。”
掛了電話，車子很快拐進飯店所在的小巷，遠遠就看見王國慶和陳卓越站在門口揮手，顧雲歸停好車，推開門走過去，剛走近就被王國慶拍了下肩膀：“可算來了！趕緊進去，李浩都快把菜單翻爛了，就等你來了點你愛吃的烤筋！”
王國慶咬著烤筋，腮幫子鼓鼓的，突然開口：“我跟你們說，我高中有個女生，當時我覺得她紮高馬尾的樣子賊好看，結果前陣子刷到她朋友圈，好像也沒印象裡那麼驚豔了。”
陳卓越喝了口啤酒，放下罐子笑：“那是你高中眼界窄！就一個班幾十號人，能有幾個好看的？現在大學不一樣，光咱們學校藝術學院的女生，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比高中的亮眼。”
李浩扒拉著碗裡的米飯，頭埋得低低的，小聲插了句：“我覺得……齊思顏就比我高中見過的所有女生都好看，她笑的時候有梨渦，特彆溫柔。”
話剛說完，耳朵就紅透了，趕緊抓起一串烤豆腐塞進嘴裡。
王國慶伸手拍了下他的後背：“喲！這才剛跟人說上話，就開始護短了？
行啊李浩，等你啥時候能約人出來吃飯，記得叫上咱仨，給你把把關！”
陳卓越跟著起哄：“就是！到時候我幫你觀察她對你有沒有意思，保證靠譜！”
李浩紅著臉擺手：“還、還早呢，我就隻是覺得她好看……”
顧雲歸沒怎麼插話，隻是拿著烤串慢慢吃，偶爾抬眼看看鬨作一團的三人，嘴角勾著點淺淡的笑意。
聊著聊著，王國慶突然歎了口氣，把手裡的串簽放在盤子裡：“說起來，咱們現在看著熱鬨，可一想到未來，就沒心思瞎樂了。”
陳卓越的笑容也淡了，抿了口啤酒：“可不是嘛！我爸媽讓我畢業回老家考事業單位，說穩定，可我學這專業回去，根本沒對口的好崗位，想想就憋屈。”
李浩也抬起頭，眉頭皺著：“我家想讓我考研，說學曆高好找工作，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考哪個方向，每天看著課本都頭疼。”
王國慶拿起啤酒罐晃了晃，聲音有點悶：“高中多傻啊，總覺得考上大學就‘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能隨便玩，結果現在倒好，滿腦子都是‘將登太行雪滿山’，未來啥樣都摸不清。”
陳卓越和李浩都沒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碗，飯桌上的熱鬨勁一下子沒了，連空氣都變得有點沉。
顧雲歸看著他們三個垂頭喪氣的樣子，放下手裡的杯子，聲音比平時溫和些：“其實也不用這麼急，現在才大二，還有時間試。想考研就先了解專業方向，想找工作就趁寒暑假實習，慢慢總能找到路子。”
王國慶抬眼看他：“可要是沒選對路，以後說不定連房租都費勁。”
陳卓越覺得氛圍不對，趕緊打起精神，抓起一串烤雞翅遞過去：“彆扯這些喪氣話了！先吃！烤雞翅要涼了！李浩，多吃點，下次跟齊思顏聊天，可得有精神跟人搭話！”
“你就彆打趣我了！”
少年的肩頭首先應該扛起的是風花雪月，草長鶯飛。
鮮衣怒馬少年時，羨煞旁人不自知。
其次的，都是其次的。
可......你我又為何淪落這步田地...
窮極一生又何懼...
也許隻是一個背影...
天亮之後就出行...
你又會在何處佇立?
是否也在等我的你?
回顧皆如草木唯你是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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