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斷臂化作鬼氣彙入鬼軀完成接續,大紅嫁衣同樣恢複如新,望著對麵將朱厚省提在手中的郝壬,不由得哀歎一聲。
“妾身一路行來,對旁人並無半分打擾,此番隻求和相公長相廝守,小郎君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你在威脅我?”郝壬眉頭一挑。
山水雲庭裡麵雖然目前隻有三個住戶,但是物業裡麵安保、維修、保潔、園林等服務人員加起來,卻也有上百人。
即便現在這個點很多人都下班了,但是巡邏的保安和值夜的崗亭至少也有十來人,更彆提朱厚省家中應該還有些保姆司機之類的普通人。
郝壬雖然之前囑咐楊天尤讓無關人員趕緊撤退,但是這隻煞鬼如果想殺人的話,選擇可有不少,而且郝壬還真不一定來得及全部救下。
於是郝壬立刻將指著鬼新娘的青萍劍收回,轉而搭到了朱厚省的脖子上:
“好啊,你但凡殺一個無辜之人,我就立刻殺了你老公。”
鬼新娘周身翻騰的鬼氣頓時一滯,似乎沒有料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剛以為自己得救了的朱厚省,更是嚇得身軀再次一軟。
不是,這位大師難道不是來救他的嗎?怎麼感覺殺起人來比惡鬼更加隨意?
朱厚省雙腿無力,全靠郝壬薅著他的衣領才能維持住半跪半蹲的姿態,麵對搭在他肩膀上的森寒長劍,急忙出聲辯解道:
“不是,我不是他老公,大師饒命,我買了房子,和你是一夥的啊!”
“沒辦法,相比較於彆墅區裡的其他普通人而言,你顯然更不無辜,我既然護不住所有人,那麼倘若今晚非要死上一些人的話,我個人認為,先從你開始死起來會比較的合理。”
郝壬一本正經的闡述自己的邏輯。
反正對於他來說,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乾了,就像之前用皮皮威脅喬辰鑫一樣,此刻再度用出來,反倒是更加順手了一些。
或許這就是熟能生巧吧。
根據信息之眼給出的結論,鬼新娘顯然是需要和朱厚省在今日亥時拜堂成親,完成大婚儀式之後再吃掉,以此來獲得力量,謀求更進一步的可能。
如果現在朱厚省死了的話,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鬼新娘望著朱厚省脖子上的鋒利劍刃,良久之後才輕吐一口鬼氣:
“我原本隻當小郎君是那些避世修道,終日喊著斬妖除魔的口號,不分是非黑白隻會對異端出手打殺的迂腐煉炁士,卻沒想到小郎君之惡意······更甚我們這些妖邪鬼怪。”
“過獎了。”聽到鬼新娘的誇讚,郝壬的臉上不由得掛起了和善的笑容:
“畢竟時代不一樣了,我可不是迂腐的老古板······我不隻是打殺你們這些妖魔鬼怪,殺起人來也同樣不會心慈手軟。”
鬼新娘無語凝噎,眼前這個修士怎麼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我是在誇他嗎?
而此刻任人魚肉的朱厚省心中卻仿若化作了無儘的大草原,隻覺得上麵有數萬隻草泥馬在來回奔騰。
現在他隻想指著楊天尤的鼻子大罵:日曆嗎,奸商,退錢!
“既然如此,那妾身隻好和小郎君做過一場,以救相公於水火了。”鬼新娘此時的語氣,就像是被豪紳惡霸家的紈絝子弟不斷逼迫,最終無奈妥協的良家少婦:
“隻希望小郎君莫要做那言而無信之人,萬萬不可傷我家相公的性命。”
“好家夥,我真成反派了?”
聽到鬼新娘言辭懇切的哀婉之語,郝壬心中竟不由得有些恍惚。
朱厚省心中則是湧出一抹感動,腦海中也快速浮現出夢境中雙人恩愛旖旎的場景。
“娘子!”
朱厚省雙目發紅,呼吸急促,身體竟然憑空生出些許力氣開始了掙紮,想要主動脫離郝壬的掌控。
錚!
一聲尖利的劍鳴響徹四周,朱厚省的眉心登時出現一道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