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結束,城市在短暫的休憩後恢複了井然有序。
陳國強終究還是嗅到了絕境的氣息——他靠著整合陳氏崩塌後散落的灰色勢力,放高利貸、開黑賭場、搞走私,甚至沾染了最要命的違禁品,短時間內聚斂了驚人的財富。
但這建立在汙血上的帝國搖搖欲墜。
江家無孔不入的圍追堵截,警方在江家情報支持下加大搜查力度,風聲越來越緊。
陳國強決定暫避鋒芒,他早已為自己鋪好了海外逃亡的退路。
這條毒蛇太懂得蟄伏與隱忍,隻要讓他鑽入公海的茫茫波濤,再想揪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淩晨三點,寒意刺骨。
江懷瑾密線傳遞的坐標和江妄私人渠道的線報幾乎同時抵達:
陳國強將在拂曉前,於城東廢棄的七號碼頭登船離境。
公寓內,衛蓮一把扯開衣櫃,黑色機車服取代了睡衣的柔軟,鋒利的軍刺穩穩彆在後腰。
最後,他拿起桌上的全覆式頭盔,深色鏡片隔絕了所有表情。
他撞開房門,身影融進夜色。
樓下,那輛通體啞黑的川崎如同蟄伏在陰影中的鋼鐵巨獸。
引擎低沉咆哮一聲,撕裂了淩晨的死寂,化作一道離弦的黑色箭矢,射向城東。
城市在沉睡,空曠的街道成了速度的跑道,引擎的轟鳴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
當衛蓮駛入通往碼頭區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刺目的遠光燈驟然從側方切入!
一輛法拉利f8tributo帶著輪胎摩擦地麵的尖嘯,堪堪停在路口中央,與他形成丁字交彙。
車窗無聲降下。
江妄的臉龐暴露在儀表盤幽藍的光芒和路口慘白路燈的混合光線下——額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疲憊,以及一種被逼到絕境野獸般的凶狠。
他的目光越過法拉利的引擎蓋,精準地鎖定在摩托車騎士的頭盔鏡片上。
不需言語,也不需手勢,兩道視線在冰冷刺骨的空氣裡狠狠對上。
下一秒,紅色法拉利咆哮著率先衝出,黑色的川崎ninjah2緊隨其後。
引擎的轟鳴聲浪與法拉利的尖嘯交織,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
兩道流光,一紅一黑,帶著同歸於儘般的決絕,撲向那片被遺忘在工業廢墟邊緣那座散發著鐵鏽與海腥味的碼頭。
浪濤拍打著長滿藤壺的堤岸,鹹腥的海風迎麵撲來。
碼頭角落,一艘中等尺寸的白色遊艇泊在岸邊,引擎發出低沉的預熱轟鳴,尾流攪動著墨黑的海水。
幾個人影在遊艇跳板上來回奔忙,動作透著倉皇。
沉重的行李箱被他們連拖帶拽,一個接一個地搬上甲板。
其中一個箱子在顛簸中豁開了口,成捆的百元大鈔瀑布般傾瀉出來,撒在冰冷的甲板上,又被慌亂踩踏的靴子踢得到處都是。
“快點!媽的!磨蹭什麼!錢不要了!命要緊!”陳國強站在遊艇船舷邊,裹著一件厚實的皮草大衣,卻依舊凍得臉色發青,嘴唇哆嗦著催促。
他早已沒了當初“強哥”在夜總會呼風喚雨的囂張,眼窩深陷,隻剩下亡命之徒的驚惶。
他不停地扭頭四顧,仿佛黑暗中隨時會撲出索命的惡鬼。
就在此時,刺耳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赤紅的法拉利如同地獄衝出的火焰戰車,一個甩尾漂移,帶著刺耳的摩擦聲和彌漫的橡膠焦糊味,硬生生橫在了通往“海風號”的棧橋入口——輪胎幾乎擦著冰冷的海水停下。
車門猛地彈開。
江妄的身影如同出鞘的利刃,帶著凜冽的殺氣,瞬間撲向遊艇跳板旁警戒的兩名保鏢——他的動作狠辣直接,一拳砸向當先一人的喉結,同時鞭腿橫掃另一人的膝彎!
“攔住他!”陳國強的尖叫變調了,驚恐地指著江妄。
另外三名原本在岸上警戒、身材異常魁梧的保鏢立刻反應過來。
他們顯然不是街頭混混的水準,眼神犀利,配合默契,呈品字形圍向江妄——一人正麵硬撼,拳風呼嘯直取江妄麵門;一人矮身掃腿,攻擊下盤;第三人則繞向側翼,手中寒光一閃,竟是抽出了甩棍!
江妄瞳孔微縮,這幾個人的水準遠超預料。
他側頭險險避過直拳,提膝格開掃腿,卻被那沉重的力道震得小腿發麻。
側翼的甩棍帶著破風聲已經砸向後頸,他隻能狼狽地擰身翻滾,甩棍擦著肩膀落下,火辣辣的痛感傳來。
三對一,江妄瞬間落入下風,被逼得連連後退,拳腳與甩棍碰撞的悶響在空曠的碼頭上異常清晰。
他嘴角滲出血絲,眼神卻愈發凶狠,像一頭被群狼圍困的孤狼,每一次格擋反擊都帶著搏命的瘋狂。
就在這時,刺耳的引擎尖嘯如同死神的戰鼓擂響!
黑色的川崎如同貼地飛行的幽靈,沒有絲毫減速,直接衝向纏鬥的戰場!
在距離最近一名保鏢不足三米時,衛蓮雙腿猛地一蹬——整個身體借著急速前衝的慣性,如同離弦之箭般從摩托車上騰空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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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失去控製,帶著巨大的慣性轟然撞向那名正揮拳砸向江妄的保鏢!
那保鏢驚駭欲絕,倉促間隻來得及側身,摩托車沉重的車身狠狠擦過他的大腿,將他帶得一個趔趄,劇痛鑽心。
衛蓮人在空中,身體已如獵豹般團縮、舒展,落地無聲,恰好落在江妄與另外兩名保鏢之間。
他沒有片刻停頓,落地瞬間左腿橫掃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狠狠抽在左側持甩棍保鏢的肋下!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嚎。
巨大的衝擊力讓那保鏢整個人橫飛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麵上,甩棍脫手飛出老遠。
右側保鏢的拳頭已到衛蓮後心——衛蓮仿佛背後長眼,擰腰、沉肩、屈肘。
一記凶狠的肘擊後發先至,狠狠撞在對方揮拳的臂彎麻筋處!
“呃啊!”
那保鏢整條手臂酸麻失控,攻勢瓦解。
壓力驟減。
江妄眼中戾氣暴漲,抓住這電光石火的機會,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猛地前衝。
不再理會暫時失去威脅的臂彎中招者,而是合身撲向那個被摩托車擦傷、正踉蹌後退的魁梧保鏢。
他立時纏住對方,拳、肘、膝化作風暴,全是致命的關節技和要害打擊,將對方死死拖在原地,讓其根本無法支援遊艇。
“開船!快他媽開船!”陳國強看到衛蓮如同煞神般出現,瞬間放倒自己重金聘請的貼身保鏢之一,嚇得魂飛魄散,對著駕駛艙方向嘶聲尖叫,聲音都劈了叉。
甲板上那兩個正搬箱子的手下也嚇得魂不附體,手忙腳亂地就要去解纜繩。
衛蓮眼神一凜,他必須登船!
江妄仿佛與他心意相通,在衛蓮眼神掃向遊艇的瞬間,他猛地一記凶狠的膝撞頂開纏鬥的對手,對著衛蓮的方向發出一聲短促的厲喝:“走!”
一個字,重若千鈞!
衛蓮的身體瞬間啟動,快如閃電,朝著那已經緩緩移動、準備駛離棧橋的遊艇衝去——棧橋儘頭,遊艇的尾部已經離開岸邊一米多!
衛蓮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在棧橋邊緣猛地蹬地,身體淩空躍起,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撲向遊艇尾部護欄。
“砰!”
他雙手牢牢地抓住了金屬護欄邊緣,巨大的慣性帶著他的身體狠狠撞在船體上,震得他五臟六腑一陣翻騰。
他雙臂肌肉賁張,猛地發力,一個乾淨利落的引體向上,矯健地翻過護欄,穩穩落在微微搖晃的甲板上。
腳下,是散落一地的紅色鈔票。
那兩個手下早已嚇得麵無人色,其中一個抄起甲板上的一根撬棍,怪叫著衝過來,毫無章法地掄向衛蓮的腦袋。
衛蓮側身輕鬆避開,腳步一錯,切入對方中門,右手瞬間探出,用力扣住對方握撬棍的手腕,再反向一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