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蓮和賽拉爾都屏住了呼吸,都拿不準這個思維回路異於常人的海妖刺客又在琢磨什麼驚世駭俗的計劃。
幾秒鐘的沉默後,澤蘭竟然從他那華麗的空間戒指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皮質筆記本以及一支筆尖閃爍著微光的羽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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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筆記本,羽毛筆尖懸停在空白頁上,然後抬起頭,用他那標誌性的聽不出喜怒哀樂的平板語調向衛蓮發問:
“它平時吃哪個牌子的貓糧?膨潤土砂還是水晶砂?對貓抓板的材質有特殊偏好嗎?磨爪頻率如何?玩具喜歡羽毛逗棒還是帶鈴鐺的絨球?沐浴液的香型……”
他一口氣問下來,流暢自然得像是在背誦采購清單,眼神裡是純粹的探討業務的光芒。
“請詳細告知,我記一下。”
衛蓮:“……”
賽拉爾:“!!!”
一人一貓,當場石化。
衛蓮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呆滯的表情,賽拉爾更是徹底懵了,異色貓瞳瞪得滾圓,仿佛聽到了什麼褻瀆神明的瘋話。
隻有澤蘭完全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見衛蓮沒回答,還微微偏了偏頭,耐心地等待答案,他那隻被眼罩覆蓋的左眼位置也傳遞出一種“請務必詳細說明”的無聲壓力。
衛蓮強行壓下心頭那股名為“槽多無口”的情緒洪流,深吸了一口氣,才乾巴巴地回答道:“不需要那些,它吃人類的食物就好。”
他頓了頓,想起賽拉爾的大爺做派,又硬邦邦地補充:“它會自己找地方解決排泄問題,也不需要玩具,它會自己玩,你隻需要……看著它。”言下之意:你隻需要把它拴在褲腰帶上,彆弄丟就行!
澤蘭拿著羽毛筆的手頓住了,他看看衛蓮,又看看衛蓮懷裡那隻表情同樣一言難儘的白貓,眼中閃過幾許困惑。
但最終,他還是合上了那個精致的筆記本,將其和羽毛筆一起收回了空間戒指,而後伸出手從衛蓮懷裡接過了賽拉爾。
賽拉爾對人類向來挑剔,被澤蘭抱過去卻沒有絲毫掙紮或抵觸——海妖一族純淨的氣息似乎對它有著天然的親和力。
它甚至頗為主動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小爪子踩著澤蘭的手臂一路攀爬,最終在了澤蘭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穩穩趴好,毛茸茸的尾巴還悠閒地卷住了澤蘭的脖子。
而澤蘭對此也習以為常,隻是抬手輕輕拂開蹭到臉頰的貓尾尖。
“去吧。”澤蘭先看了看衛蓮,又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個等候在旁的壯漢。
“小子,跟我走吧。”壯漢粗聲粗氣地對衛蓮說道,伸手就要來抓他的胳膊。
衛蓮麵無表情地避開了對方的手,自己邁步跟了上去,走向地下空間更深處那扇厚重的柵欄門。
壯漢用鑰匙打開門上的大鎖,“哐啷”一聲拉開鐵柵欄,門內是一條向下延伸的通道,牆壁上滲著水珠,空氣陰冷潮濕。
通道兩側是一個個用鐵條隔開的隔間,隔間裡關著的大多是成年奴隸。
壯漢領著衛蓮走到通道深處,推開其中一個隔間的鐵柵門。
衛蓮沉默地走了進去,隔間很小,隻有一張光禿禿的木板床和一個散發著異味的小木桶,唯一的光源來自通道頂部懸掛的間隔很遠的魔晶燈管。
隔間角落裡已經蜷縮著一個身影,那身影在聽到動靜時猛地抬起了頭。
衛蓮這才發現那是個孩子,一個金發碧眼,漂亮得不像話的小男孩。
他有著一頭即使在昏暗光線下也顯得異常耀眼的金發,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碧藍的眼眸如湖水般澄澈,五官小巧秀氣,帶著一種模糊了性彆的柔美。
看到衛蓮進來,男孩臉上立刻綻開一個極其甜美的笑容,聲音軟軟糯糯,“你好呀,我叫琉彌亞,你呢?”
琉彌亞碧藍的眼眸好奇地打量著衛蓮,裡麵盛滿了天真和善意。
衛蓮的目光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停留了一下便移開了,他並沒有回應琉彌亞友好的招呼,而是像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徑直走到隔間最裡麵的角落,背靠著牆壁,屈膝坐了下來。
他閉上眼,進入休憩和冥想的入定狀態,將隔間裡的另一個人當成了空氣。
琉彌亞的笑容在衛蓮視若無睹地走過他身邊時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並沒有因為衛蓮的冷漠而退縮,反而輕輕巧巧地走了過來,在距離衛蓮兩步遠的地方停住,沒有靠得太近,臉上始終掛著那副惹人憐愛的甜美笑容。
“彆害怕。”
琉彌亞的聲音放得更加輕更柔,蘊含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這裡雖然不好,但很快就會過去的……你知道嗎?”
他微微歪著頭,金發滑落肩頭,碧藍的大眼睛撲閃著,“隔壁幾間房裡也關了好多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孩子呢!聽說啊……”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帶著點分享秘密的意味,“我們所有人都要在今晚日落之前被送去一個叫夜鶯莊園的地方。”
一直閉目養神的衛蓮在聽到“夜鶯莊園”這四個字時,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一直暗中觀察的琉彌亞,他看似天真純善的眼眸裡閃過一道得逞的精光。
他就知道麵前這個黑發黑眼,氣質沉靜得不似孩童的家夥絕非普通人,對方出現在這裡絕對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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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琉彌亞自己也隻是在賭場混跡時偶爾聽到幾個喝醉的掮客提過夜鶯莊園喜歡私下收購特定年紀的孩童,言語間充滿了曖昧不明的暗示和猜忌,但他根本不知道那鬼地方具體是做什麼的,他隻是有預感被送過去的孩子的下場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原本計劃著在運送途中找機會逃跑,但看到衛蓮的第一眼,他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練就的敏銳直覺就瘋狂預警——這個人是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希望!
衛蓮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黑沉沉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平靜地看向琉彌亞,目光赫然穿透了對方甜美笑容的表象,直抵其內心深處。
琉彌亞心中一凜,那一瞬間的注視讓他感覺自己所有的偽裝都被剝開,無所遁形。
而衛蓮也已經看得清清楚楚,眼前這個男孩如天使般純潔漂亮的皮囊之下隱藏著與年齡外表完全不符的精明和算計,乃至是市井沾染的油滑。
對方那雙看似天真的眼眸深處閃爍的光芒也絕非孩童的懵懂,而是經驗豐富的賭徒在評估籌碼並尋找翻盤機會時的銳意。
也許同齡的孩子,或者再大幾歲的少年會被這副極具欺騙性的外表迷惑,但衛蓮的芯子裡是一個曆經三個世界且見慣人心鬼蜮的成年雇傭兵,僅僅幾句話,一個眼神,他就已經看穿了琉彌亞的底牌。
利用,或者尋求庇護。
無所謂。
無論這個叫琉彌亞的小鬼在盤算什麼,隻要不擋他的路,不乾擾他完成任務,他都懶得理會。
“哐當!”
隔間的鐵柵門被人用力拉開。
一個穿著皮圍裙的壯漢站在門口,他身後跟著三名全身籠罩在黑袍裡的人。
他們身上的黑袍質地厚重,兜帽壓得很低完全遮住了麵容,隻露出形狀各異的下巴。
衛蓮一眼就注意到那群黑袍人左胸位置的徽記——暗紅色絲線繡著一隻被荊棘纏繞卻努力向上伸展的手掌。
這幾人是新生教會的信徒。
壯漢看守朝隔間裡努了努嘴,粗聲粗氣道:“喏,就這倆,加上隔壁幾個,老規矩,錢貨兩訖。”他對著其中一個黑袍人伸出手。
黑袍人遞過去一個看起來分量不輕的布袋,看守掂量了一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側身讓開。
另外兩個黑袍人一言不發地走進隔間,動作粗魯地將衛蓮和琉彌亞從地上拽了起來。
琉彌亞在被抓住胳膊的時候下意識地看向衛蓮,似是想尋求一絲依靠,但衛蓮隻是麵無表情地被拉著向外走,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他。
很快,隔壁幾個隔間的鐵門也被依次打開,另外五個年齡相仿的孩子也被推搡了出來,個個麵色慘白,眼神驚恐,有的低聲抽泣,有的則瑟瑟發抖。
隻有衛蓮和琉彌亞顯得異常平靜。
衛蓮是徹底的漠然,而琉彌亞雖然也低著頭做出害怕的樣子,但眼角餘光始終在偷偷觀察著那些黑袍人和周圍的環境。
一群嚇破了膽的孩子被幾個黑袍信徒帶出酒館後門,推進了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封閉式馬車裡。
車廂裡沒有窗戶,隻有靠近車頂的地方有幾個小小的透氣孔,投進幾縷微弱的光線。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黑暗瞬間籠罩下來,隻有車軸轉動和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以及身邊孩子們壓抑不住的啜泣在密閉的空間裡回蕩。
琉彌亞緊緊挨著衛蓮坐著,在黑暗中,他能感覺到身邊少年異常平穩的呼吸聲。
他心中的忐忑和惶恐如藤蔓般瘋長,之前在賭場聽來的關於夜鶯莊園的種種可怕猜測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
人體實驗?邪神祭品?還是更不堪的用途?每一種可能性都讓他手腳冰涼。
他又往衛蓮身邊縮了縮,想靠近這個唯一顯得與眾不同的人——這個人絕對是他逃出生天的希望,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必須牢牢抓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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