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盛夏,空氣中彌漫著燥熱的因子,蟬鳴聲嘶力竭,仿佛在為一場盛大的告彆奏響序曲。
自從蘇哲做出那個足以改變一生的決定後,蘇家的日子就像按下了快進鍵,卻又在某些時刻顯得格外漫長。
接下來的半個月,蘇哲幾乎是腳不沾地地奔波於各種機構之間。
辦理護照,預約簽證,體檢,準備各種證明材料……每一項都繁瑣而耗時。
簽證麵試那天,蘇哲特意穿上了母親新買的白襯衫,顯得精神抖擻。麵對著金發碧眼的簽證官,用著不算頂尖但足夠流利的英語,他清晰而堅定地闡述著自己前往美國的目的——學習,以及追逐那該死的籃球夢!
當簽證官審視著加利福尼亞籃球學院的全額獎學金邀請函和霍普金斯先生的推薦信,又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眼神清澈、充滿朝氣的東方少年時,那張原本嚴肅的臉上,竟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an.hopetoseesifornia.”(祝你好運,年輕人。希望看到你在加州大放異彩。)當那枚象征著通行證的簽證穩穩地貼在他的護照上時,蘇哲走出大使館,抬頭望著魔都刺眼的陽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每完成一步,都像是在通往夢想的階梯上,又堅實地邁上了一級。而在這背後,是蘇建國和林慧默默的付出。
霍普金斯先生承諾的全額獎學金,包含了學費、住宿費和大部分訓練費用,但孩子第一次出遠門,還是去那麼遙遠的異國他鄉,做父母的怎麼可能不操心?
林慧幾乎是翻箱倒櫃,將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清點了一遍。蘇建國也悄悄聯係了幾個老戰友,厚著臉皮借了一筆錢。他們沒告訴蘇哲這些,隻是在臨行前,將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塞到了蘇哲手裡。
“小哲,這裡麵是三千美金,你拿著。雖然有獎學金,但剛到那邊,總有些零碎要花錢的地方。出門在外,身上多點錢,爸媽也安心。”林慧的眼圈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
蘇哲捏著那厚厚的一遝美金,隻覺得重逾千斤。他知道,這幾乎是父母大半輩子的積蓄,甚至可能還背上了人情債。他想拒絕,但看到父母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爸,媽……”他鼻子發酸,聲音沙啞。
“拿著!窮家富路,這是老理兒!”蘇建國大手一揮,語氣不容置疑,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他恨自己沒能給兒子提供更好的條件。
蘇哲重重地點了點頭,將這份沉甸甸的愛意緊緊攥在手心,也深深烙印在心底。他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百倍千倍地回報父母!臨行前的最後一天,傍晚。
夕陽將天空染成了瑰麗的橘紅色,火燒雲翻滾,如同蘇哲此刻激蕩的心情。他換上了一身寬鬆的運動服,抱著那顆已經有些磨損的籃球,鬼使神差地,又來到了那個承載了他無數汗水與夢想的街頭籃球場。
球場上依舊熱鬨,隻是氣氛似乎有些不同。黃毛、瘦猴、板寸頭他們幾個赫然在列,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3v3對抗。汗水浸濕了他們的球衣,每一次碰撞,每一次呼喊,都充滿了街頭籃球特有的粗獷與激情。
看到蘇哲抱著球走過來,場上的動作明顯一滯。
黃毛一個胯下運球,籃球砸在地上的聲音在略顯安靜的球場上格外清晰。他停下動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眼神複雜地看著蘇哲。
“喲,這不是我們未來的nba巨星,蘇神嗎?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小破球場了?”黃毛的語氣帶著一絲慣有的嘲諷,但仔細聽,卻能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和……或許還有一絲羨慕?瘦猴和板寸頭也圍了過來,表情各異。
“聽說……你小子真要去美利堅打球了?”板寸頭甕聲甕氣地問,眼神裡充滿了驚奇和難以置信。這消息早就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裡傳遍了,一開始沒人信,都以為是蘇哲吹牛逼,但現在看他這架勢,似乎是真的。蘇哲沒有在意黃毛的語氣,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嗯,明天就走了。”此言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些曾經嘲笑過他,挑釁過他,甚至和他發生過衝突的街球少年們,此刻都用一種全新的,帶著審視、驚奇、甚至是一絲敬佩的目光看著他。
去美利堅打球,對於他們這些混跡於街頭的籃球愛好者來說,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而現在,這個夢想,竟然被眼前這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年,實現了。
黃毛低著頭,用腳尖碾著地上的小石子,沉默了半晌,才悶悶地吐出一句:“……媽的,算你小子牛逼!”
他抬起頭,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反而多了一絲鄭重:“喂,蘇哲!”
“嗯?”
“到了那邊……好好打!彆踏馬給我們華夏人丟臉!”黃毛的聲音有些粗暴,但蘇哲卻聽出了其中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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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陽光灑在他年輕的臉龐上,顯得格外耀眼:“放心吧。”
他頓了頓,看向黃毛,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和久違的戰意:“等我回來,再跟你好好打一場,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黃毛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也笑了,那笑容帶著一絲釋然和期待:“好!老子等著!到時候,可彆被我打爆了!”
“切,手下敗將。”蘇哲不屑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