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帶著一個簡單的白色紙質麵具,麵具上隻用墨線寥寥勾勒出幾筆,形似一朵抽象的花,遮住了大半麵容。
隻露出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以及線條清晰的下頜。
他站在那裡,悄無聲息,仿佛他一直就在那裡,隻是何立剛剛才發現。
“鳶尾?”何立心臟狂跳,聲音緊繃。
對方出現的方式太過詭異,完全沒有能量波動,就像是……被周圍的環境“遺忘”了存在,直到他主動開口。
“是我。”戴著紙質鳶尾花麵具的男人微微頷首,語氣依舊溫和,他看了一眼地上情況穩定的老煙槍。
“腐泥草用得不錯,但‘蝮蛇毒’的神經毒素已經開始侵蝕他的意識海,最多再有兩個小時,就算解毒,他也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他的話精準地施加著壓力。
“你說你能救他。”何立沒有放鬆警惕,緊緊盯著對方。
“當然。”鳶尾輕輕一笑,他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長乾淨,與周圍肮臟的環境格格不入。
也沒有任何係統激活的光芒或波動,他隻是簡單地、隔空對著老煙槍的方向,輕輕做了一個“攝取”的動作。
下一刻,何立清晰地“看到”,一絲絲極其細微、幾乎不可見的青黑色霧氣,如同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緩緩地從老煙槍的傷口處、甚至是從他的口鼻之中滲透出來,在空中凝聚成一小團散發著惡意的能量體。
那團能量似乎發出無聲的尖嘯,掙紮著想要逃逸,卻被鳶尾手指輕輕一捏,如同掐滅一縷青煙般,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中。
隨著那團能量消散,老煙槍臉上那駭人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去,雖然依舊蒼白虛弱,但呼吸明顯變得有力而平穩起來,甚至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呻吟。
劇毒……就這麼被輕易地“提取”並“抹除”了?
何立瞳孔收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種手段,已經不是普通的治療,更像是……直接修改了“老煙槍中了劇毒”這個事實的某個層麵?!
“你……到底是什麼係統?”何立的聲音乾澀。這絕不僅僅是“抹除記憶”那麼簡單!
鳶尾收回手,語氣平淡:“你可以稱之為‘概念抹除’。當然,範圍很小,限製很大。
比如,我無法直接抹除‘死亡’這個概念,但可以從某個個體身上,抹除‘導致其瀕死的某種特定因素’,比如一股入侵的異種能量,一段致命的記憶,或者……一種特定的毒素。”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何立卻感到了徹骨的寒意。這種能力,簡直是對世界規則的一種篡改!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嗎?關於你的未來,關於‘花海’,以及關於……你那個被‘靜滯’的妹妹。”
鳶尾的目光透過麵具,平靜地看向何立,拋出了他無法拒絕的話題。
何立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鬆開了緊握的無之結晶和通訊硬幣。
對方展現出的能力和詭異的手段,以及救下老煙槍的事實,讓他暫時壓下了立刻動手或逃跑的念頭。
“你們……都知道些什麼?”他問道,聲音低沉。
“很多。”鳶尾向前走了兩步,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我們知道何小柔從‘存在’意義上就很特殊。我們知道金老鬼和他背後的‘長老會’真正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不僅僅是‘鑰匙’,更是操控‘原初之無’的‘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