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枚紅點同時在盛羽胸口亮起時，張薇的高跟鞋正卡在露台碎裂的彩繪玻璃縫隙裡。
焦糖栗子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二十三名黑衣保安從旋轉樓梯包抄而上，他們防彈衣上印著的青銅饕餮紋在警報燈下忽明忽暗。
"彆動穿梭器。"趙萱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刺入耳膜。
盛羽戰術手套裡的甲骨文已經灼燒到第三層，冰晶紋路在掌心凝成微型蟲洞的輪廓。
他瞥了一眼樓下停車場突然亮起的金色幻影車隊，趙氏家族徽章上的朱雀圖騰正在雨幕中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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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隊長的對講機突然迸出刺耳蜂鳴，鎏金浮雕門轟然洞開。
十二名戴著白手套的趙家護衛魚貫而入，他們胸前的翡翠領針同時投射出全息批文——市政廳特批的文物稽查令正在空中緩緩旋轉。
趙萱踩著滿地玻璃碴走來，月白旗袍下擺浸著嫣紅血跡，鎏金步搖垂落的珍珠簾後，冷豔眉眼如出鞘唐刀。
"趙小姐，這不合規矩......"保安隊長額角滲出冷汗，閩南口音變得含混不清。
他身後《韓熙載夜宴圖》仿作突然發出帛裂聲，畫中抱著琵琶的仕女竟緩緩轉頭，用描金筆點染的朱唇吐出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三分鐘後特警抵達。"
盛羽看著趙萱頸間微微顫動的珍珠項鏈，突然想起三個月前那個暴雨夜。
當時他剛從喪屍圍城的副本帶回滿身血汙，是她用這件傳家寶抵押，換來黑市醫生為他取出肩胛骨裡的寄生孢子。
防彈玻璃外的霓虹燈掃過她睫毛時，盛羽戰術手套裡的蟲洞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你總是準備萬全。"回程車上，盛羽摩挲著領口殘存的納米竊聽器焦痕。
車載智腦正在解析張薇口紅管裡的芯片，全息投影將趙萱的側臉切割成光怪陸離的碎片。
趙萱沒說話，隻是將鎏金步搖插進中控台的解碼接口。
步搖尖端彈出的二十八宿星圖與車頂星空頂融合，危月燕的尾羽突然指向北方："陳老說三星堆貨櫃的液態汞，實際是祭祀用的通靈媒介。"
地下基地的青銅水鐘發出子時嗡鳴時，張薇正用美甲刀撬著戰國帛書上的血紋。"這些雲雷紋會隨月相變化。"她突然將帛書按在紫外線燈下，暗紅紋路竟滲出墨綠熒光，"看，像不像巴蜀圖語裡的"儺"字？"
"1993年廣漢三星堆祭祀坑盜掘案，2007年洛陽金村周天子墓塌方......"陳老拐杖上的青銅獸首突然噴出青煙，全息投影在空中拚湊出時間軸，“大家看，每九年一次，每次案發現場都會出現糖炒栗子殼，這裡麵肯定有某種規律和聯係。”盛羽和夥伴們都認真地聽著，思索著這其中的奧秘。
盛羽的戰術手套在玻璃幕牆上敲擊出焦躁的節奏。
穿梭器冷卻時間還剩47小時，而全息地圖上閃爍的紅點已經包圍了整個城南。
目前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解開暗影威脅的謎團，這些紅點似乎都與這個神秘威脅有關。
趙萱默不作聲地推來鎏金茶盞，普洱陳香裡浮著半片冰裂紋瓷片——正是會所裡那個被電磁脈衝燒毀的竊聽器。
"逆向解析顯示脈衝源來自地下三百米。"她指尖輕點，茶湯表麵浮現出城市下水道三維圖，某個標紅區域正在汩汩冒出青銅色的數據流，"但市政檔案顯示那裡是防空洞舊址......"
警報聲驟然撕裂凝固的空氣。
張薇正在拚接的雲雷紋突然懸浮而起，在防彈玻璃上烙出焦黑的八個篆體字：魂兮歸來，哀江南。
陳老的戰國帛書無風自動，泛黃絹麵滲出大團血漬，轉眼凝結成盛羽的側臉剪影。
"是挑釁。"盛羽一拳砸在控製台上，冰晶紋路順著裂縫蔓延。
全息投影突然雪花紛飛，匿名郵件帶著棺材形狀的加密圖標跳出來，自動播放的變聲錄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當危月燕掠過青銅神樹......"
趙萱猛地攥住盛羽的手腕，步搖垂珠相撞聲淹沒在刺耳的警報裡。
全息地圖上代表夥伴們的綠點接連熄滅，最後隻剩張薇藏在口紅裡的追蹤器還在頑強閃爍。
盛羽的戰術手套突然迸發灼熱，未完全冷卻的穿梭器強行啟動，在掌心灼燒出新的甲骨文——這次是帶血漬的"趙"字。
玻璃幕牆外，城市霓虹在暴雨中扭曲成流淌的青銅液。
盛羽凝視著趙萱旗袍領口微顫的星盤，危月燕的尾羽正指向她跳動的頸動脈。
基地穹頂的青銅水鐘突然傳來裂帛之聲，子時的月光穿過防彈玻璃，在地麵照出個儺麵形狀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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