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西裝袖口的黑曜石紐扣，那枚經過共生鏈接改造的微型接收器正將遊艇甲板上的聲波轉化成神經電流。
他聽著三米外兩個礦業大亨談論鈀金期貨時突然發顫的喉音，突然意識到他們領帶夾上的獵戶座星雲圖案，與匿名信星圖缺失的第四象限完全吻合。
“林浩說這是慈善拍賣會？”他對著香檳杯沿輕聲自語，水晶杯壁倒映出頂層船艙的防彈玻璃幕牆——那裡有十二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正在全息沙盤前移動虛擬股票，每個人的投影都詭異地缺失左手小指。
侍應生端著魚子醬經過時，盛羽的視網膜上自動浮現出對方虹膜裡的加密芯片紋路。
這是他今早從《諜影重重》副本帶出來的“虹膜破譯”能力，此刻正消耗著能量核心37的儲備。
當侍應生第三次經過相同位置時，他裝作失手打翻餐盤，在擦拭桌布的瞬間將共生鏈接的納米觸須刺入地板電路。
“遊艇主控係統防火牆有七重加密，”趙萱的聲音突然從耳釘通訊器傳來，“等等，你西裝內襯的溫度傳感器顯示心跳過速......”
“我在假裝被魚子醬嚇到的暴發戶。”盛羽用舌根輕敲臼齒發送摩斯電碼，順手接過某個石油大亨遞來的雪茄。
濃煙升起的刹那，他發動“氣味圖譜分析”，在古巴煙草味裡剝離出微量的航天器潤滑劑特有的聚矽氧烷氣息。
舞池突然響起探戈旋律，盛羽順勢摟住撞進懷裡的女人。
黑色魚尾裙掃過他膝蓋時，他頸後的汗毛突然感應到微型電磁脈衝——這是上周《黑客帝國》副本獲得的危險預警能力。
“韓小姐的錄音筆該換電池了。”他貼著金融記者的耳垂低語，指尖拂過對方後腰時，共生鏈接已經將那個偽裝成玫瑰金腰鏈的間諜設備格式化了。
韓冰塗著星空藍眼影的眸子閃了閃：“盛先生居然認得民生報社的小記者？”她嵌著碎鑽的美甲劃過他胸口，在第三顆紐扣停留的0.3秒裡，共生鏈接已經完成兩次數據交換。
當遊艇駛過跨海大橋的陰影時，兩人借著黑暗完成信息對接。
盛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能量核心驟降到52——韓冰u盤裡那個名為“深空賬簿”的文件夾，竟包含著二十年來全球三十七次金融危機的資金流向圖，每條波紋最終都消失在百慕大三角附近的某個經緯度。
“上個月我黑進國際清算銀行的備用服務器，”韓冰用口紅在餐巾紙上畫著拓撲圖，“這些幽靈賬戶每次操作時，衛星都監測到同步的深空電磁暴。”她突然抓住盛羽的手按在自己鎖骨下方，皮膚下的植入式傳感器傳來一組坐標，“昨晚金九爺的私人飛機在這個位置盤旋了四小時。”
盛羽的瞳孔猛地收縮。
坐標點對應的海域下方，正是他三天前用“聲呐透視”能力掃描到的金字塔形建築群。
當時他還以為是海底火山岩，現在想來那些120度角的光滑切麵，分明是曲速引擎需要的碳炔合金構造。
宴會廳突然爆發掌聲，打斷了他們的密談。
金九爺握著古董煙鬥登上舞台，鱷魚皮皮鞋碾過滿地玫瑰花瓣時，盛羽的“微動作解析”能力自動標注出他左腿比右腿多出0.7毫米的機械震顫——這老狐狸居然裝了軍用級義肢。
“讓我們為星際遠航乾杯！”金九爺的祝酒詞讓水晶吊燈都震出蜂鳴。
賓客們哄笑著碰杯，沒人注意到侍應生們突然全部換成了瞳孔擴散的仿生人。
盛羽的能量核心突然報警，他轉頭看見韓冰的星空眼影正在滲出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銀河係投影。
遊艇二層傳來瓷器碎裂聲的瞬間，盛羽的通訊器閃過趙萱的緊急訊號。
他借口去洗手間，卻在走廊撞見林浩正在用激光戒指切割船體電路箱。
兩人視線交彙時，盛羽的“微表情分析”捕捉到合作夥伴眼中轉瞬即逝的愧疚——就像孤兒院火災那晚，護工阿姨突然反鎖房門前最後的回眸。
當盛羽終於摸進輪機艙，能量核心的警報聲已經尖銳得像要撕裂鼓膜。
在布滿海底火山灰的觀測窗前，他看見幽藍海水中懸浮著十二個發光立方體，每個都刻著不同年代的太空總署標誌。
最靠近玻璃的那個立方體內部，封存著半片燒焦的童裝布料——正是他當年從火場穿出來的那件格子襯衫的紋路。
口袋裡的通訊器突然震動，趙萱的二十三條未讀消息在視網膜投影上瘋狂跳動。
盛羽正要查看，整艘遊艇突然被某種次聲波籠罩，所有電子設備同時黑屏的刹那，他聽見頂層甲板傳來韓冰的尖叫——那聲音裡夾雜著類似太空艙失壓時的電離震顫。
幽藍的應急燈在艙壁上炸開時，盛羽的視網膜上還殘留著韓冰眼影裡旋轉的銀河係投影。
他貼著液壓管道滑向底艙，共生鏈接的納米觸須在金屬表麵灼出焦痕——金九爺的次聲波武器竟能乾擾能量核心的量子糾纏態，此刻連“微動作解析”能力都變成了時斷時續的雪花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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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左舷方向三十米有救生艇發射口。”趙萱的聲音突然刺穿耳鳴，帶著某種水下傳聲筒特有的空靈感。
盛羽這才發現耳釘通訊器不知何時切換到了深海潛艇專用的低頻波段，他轉頭望向舷窗外，看見漆黑海麵上飄著盞忽明忽暗的孔明燈——那是趙氏集團研發的量子糾纏定位器，燈芯裡躍動的磷火正與他西裝內襯的溫度傳感器共振。
輪機艙的防爆門被電磁鎖死時，盛羽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