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落地玻璃蒙著層薄霧，卡通恐龍的爪子陰影突然被量子雲服務器掃過的藍光穿透。
盛羽用指節敲了敲未完成的抗乾擾測試報告，納米蜘蛛立刻在紙麵重組出熒光箭頭，直指發布會倒計時——還剩7小時28分。
“新加坡的貨機改降樟宜機場了。”趙萱的星光鎖鏈突然從椅背彈起，在空中勾畫出三維物流圖，“但李天明截留了我們三噸镓基液態金屬。”
全息投影裡的納米機器人原料庫存發出刺耳警報，盛羽卻盯著趙萱手腕上未褪去的靜脈紋路。
方才冷泉算法捕捉到的0.3秒異常顫動，此刻正在他視網膜投影裡跳動著每分鐘92次的心率頻率。
“用張琳的分子重組方案。”他扯下領帶纏住失控的納米蜘蛛群，那些銀灰色小東西立刻乖順地排列成微型蝕刻機，“告訴周凱，把他藏在巴拿馬服務器的那些‘小禮物’準備好。”
當第一縷晨光切開量子雲服務器的金屬外殼時，趙萱正用高跟鞋尖輕踢盛羽的轉椅。
她頸間的星芒項鏈與實驗室的應急照明同頻閃爍，在盛羽後頸投下細碎的光斑。
“趙氏集團三十七個星空基站完成同步，”她將溫熱的黑咖啡推過布滿電路圖的桌麵，“但你要賠我的星光鎖鏈維修費。”
發布會現場的金色穹頂還在調試全息投影，盛羽已經聞到了海風裹挾的硝煙味。
李天明的星辰科技標誌正在對麵大廈滾動播放故障公告，而他們展台的納米機器人還在重組最後一個分子鍵。
“三分鐘前檢測到七百次異常訪問。”張琳的鏡片反射著數據洪流，她改裝過的蝕刻機正在後台吐出防禦代碼，“對方在嘗試破解我們的克萊因瓶加密層。”
盛羽扯鬆領口瞥向貴賓席，李天明的鱷魚皮鞋正以特定頻率敲擊地麵——和黑羽慣用的攻擊節奏完全吻合。
他彈了彈西裝第二顆紐扣，潛伏在雲服務器裡的冷泉算法突然張開獠牙。
“抓到你了。”全息大屏驟然切換成實時追蹤畫麵，戴著烏鴉麵具的黑羽正在集裝箱碼頭瘋狂敲擊鍵盤。
他身後二十個顯示器同時炸開電火花，納米蜘蛛們歡快地在他定製西裝上織出“失敗者”的熒光字母。
發布會現場爆發的歡呼聲中，趙萱的星光鎖鏈悄無聲息纏住盛羽的尾指。
她借著調整話筒的姿勢，將唇膏裡藏的微型冷卻劑注入他汗濕的掌心。
“你心跳超速了，”冷豔千金的聲音比納米機器人還要精密，“但這次我允許。”
當盛羽展開克萊因瓶結構的全息投影時，整個會場的氣流都開始扭曲。
他故意用了李天明去年發表的論文數據作對比，納米蝕刻機在眾目睽睽下將星辰科技的旗艦產品熔解成金屬湯。
“貴公司引以為傲的量子糾纏算法，”盛羽用兩指夾住李天明偷偷塞進會場的乾擾器，“在絕對零度環境下連十六進製都算不清吧？”大屏幕適時播放出星辰科技實驗室的監控錄像，穿著白大褂的李天明正對著崩潰的係統猛踢主機。
周凱突然擠到前排舉起智腦，他衛衣兜裡漏出的數據線還閃著巴拿馬服務器的幽光。
“盛總能否解釋下抗乾擾測試的非常規手段？”記者們的鏡頭齊轉，卻拍到他智腦屏上暗藏的星辰科技黑標文件——那正是李天明臉色劇變的瞬間。
後台的量子雲服務器突然發出潮汐般的轟鳴，趙萱留下的星光鎖鏈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碎成星塵。
盛羽撫過西裝內袋裡微溫的冷卻劑膠囊，知道某個冷豔身影正在三百米外的星空基站為他改寫電磁場參數。
而大屏角落的卡通恐龍，正對著星辰科技總部比出第二根發光的中指。
周凱的智腦突然迸發出刺目的全息投影，十七個加密文件夾在會場穹頂炸成煙花。
每簇光塵墜落時都自動拚接成財務報表，星辰科技用納米機器人偽造檢測數據的畫麵正在同步直播——李天明的鱷魚皮鞋碾碎了三塊地磚，也沒能阻止投影裡出現他親自簽署的軍火走私協議。
“這是上個月剛退役的衛星成像。”周凱的衛衣兜帽滑落半截，露出巴拿馬服務器特有的珊瑚紅數據線，“李總在公海接收的可不是普通貨櫃。”畫麵切換成星辰科技貨輪在暴雨中沉沒的瞬間，成群的納米機器人正在海麵拚出“sos”求救信號，卻被李天明的遠程指令強行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