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門內的應急光源在趙萱側臉投下細碎光斑，她指尖殘留的追蹤器熒光在盛羽鎖骨傷口處暈開詭譎的紫霧。
遠處傳來鋼化玻璃被液壓鉗切割的蜂鳴聲，安全屋的溫度調節係統突然噴出帶著鐵鏽味的冷氣。
"趙氏集團需要你交出空間穿梭器的核心代碼。"趙萱後退半步，黑色綢緞手套撫過腰間暗藏的電磁脈衝器，那是他們上周在廢棄地鐵站拆解敵方機甲時的戰利品。
她耳垂上的珍珠此刻泛著不正常的靛藍色——家族元老院正在通過皮下神經電極施加壓力。
盛羽扯開被血黏住的襯衫領口，露出心口處閃爍幽光的穿梭器本體。
那些如同活體血管般的金屬紋路正在他皮膚下遊走，"你父親上個月用三架無人機撞毀跨海大橋時，怎麼不提核心代碼的事？"他踢開腳邊還在冒煙的機械章魚殘骸，觸須裡掉出半枚刻著趙氏族徽的齒輪。
趙萱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指紋識彆器上，牆體內彈出全息投影的加密合約。
條款第七十二條用動態粒子標注著"婚姻關係存續期間需定期向趙氏提供穿梭記錄"，那些漂浮的電子墨跡像極了他們在天台看過的螢火蟲——如果忽略其中嵌套的神經鎖程序的話。
"今晚十點前簽字，父親會暫時關閉你母親病房的生命維持係統供電乾擾。"她說話時脖頸後的追蹤器突然暴漲兩倍亮度，安全屋的落地窗應聲炸裂成鑽石般的晶粒。
盛羽在玻璃雨中扯下領帶纏住她滲出冷汗的手腕，卻摸到皮下植入的微型炸藥膠囊。
穿梭器啟動的嗡鳴聲蓋過了趙萱最後的解釋。
盛羽任由空間裂縫吞噬自己時，視網膜上還殘留著她用睫毛膏在防彈玻璃上畫的暗號——那是他們約定的危險等級代號，此刻顯示的卻是從未見過的深灰色。
商業副本世界的霓虹燈裹著咖啡香氣撞進感官。
盛羽踉蹌著扶住貼滿舊海報的玻璃櫥窗，掌心沾到某種融化後又凝固的焦糖。
預想中的股票交易大廳變成了掛著"老鐘表鋪"木牌的二層小樓，穿駝色馬甲的老人正用鑷子夾起齒輪放進威士忌酒杯。
"客人要不要試試修懷表？"老人布滿老年斑的手指敲了敲櫃台，陳列櫃裡所有鐘表突然倒轉起來。
盛羽的穿梭器在胸腔內發出警告震動——這次的任務目標竟是要幫對方湊齊十二種不同的夜光塗料。
當第七個裝著熒光水母提取液的玻璃瓶被放進檀木盒時，老人突然掀開自己的假發，露出頭皮上密密麻麻的電路焊接點。"這是二十年前我女兒設計的生物電路，"他轉動左眼植入的顯微鏡片，"她總說真正的時間管理不是搶奪彆人的鐘表，而是幫更多人校準時區。"
盛羽在調配第穀超新星藍顏料時發現，老人每說三個字就會不自覺地撫摸無名指上的婚戒。
那枚鎢鋼戒指內側刻著的不是名字，而是一串正在跳動的宇宙射線計量數值。
當最後一筆金粉點綴在懷表盤麵時，整個店鋪突然陷入絕對黑暗，隻有老人眼裡的數據流如星河流轉。
"該說再見了，年輕人。"老人將懷表貼在他心口的穿梭器位置，表盤背麵浮現出趙萱父親年輕時的照片。
沒等盛羽追問，櫥窗外傳來晨鐘穿透百年積灰的震顫，那些陳列的鐘表同時指向暴雨將至的黃昏時刻。
檀木盒合攏的瞬間，盛羽感覺心臟被塞進了一台老式電報機。
無數細密的電流順著金屬血管竄上視網膜，櫥窗裡倒映出的霓虹廣告忽然扭曲成跳動的情緒光譜——穿駝色馬甲的老人頭頂飄著薄荷色的愧疚，街角醉漢舉著的酒瓶裡滲出鐵灰色的絕望。
"這是預付款。"老人將懷表推進他胸口的動作像在安裝炸彈，"記住，看穿人心就像同時收聽二十個電台頻道。"玻璃櫥窗外的晨鐘聲突然有了顏色，盛羽低頭發現掌心沾著的焦糖正在分解成代表謊言的靛藍顆粒。
回到現實世界的眩暈感裹挾著消毒水氣味。
盛羽撐著醫院走廊的牆壁喘息，感應燈在他頭頂次第亮起，每個經過的護士胸前都浮著半透明的情緒標簽。
當他撞開母親病房的防火門時，監護儀跳動的綠光裡竟滲出蜂蜜色的安心——趙萱終究沒讓供電乾擾持續到天亮。
三天後的商務酒會上，陳虎端著香檳靠近時，盛羽正盯著餐台上的冰雕天鵝。
那些飛濺的碎冰在能力作用下凝結成暗紅的背叛指數，陳虎西裝翻領彆著的翡翠胸針裡，蟄伏著針尖大小的監聽器。
"新港碼頭的貨輪淩晨三點靠岸。"陳虎的喉結在說謊時會不規律顫動，像吞了隻帶電的甲蟲。
他遞來的雪茄盒夾層藏著微型定位器，煙葉的紋理在盛羽眼中自動拆解成衛星定位代碼——終點竟是趙氏集團的地下實驗室。
盛羽轉動尾戒露出苦笑："那就勞煩虎哥多備些人手。"他故意讓指尖擦過對方袖口，陳虎後頸立即浮出代表輕蔑的灰綠色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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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侍應生端著鱘魚子醬經過時，盛羽突然踉蹌著撞翻餐盤，趁機將藏著反監聽芯片的魚子粘在陳虎鞋底。
深夜的集裝箱碼頭飄著鹹腥的霧。
盛羽裹著帶夜視功能的戰術風衣，看著陳虎的改裝越野車碾過滿地熒光塗料。
這些他特意安排的"路標"正在月光下蒸騰起代表陰謀的紫霧，十五名埋伏在吊塔上的槍手頭頂，懸浮著實時更新的忠誠度百分比。
"盛哥，貨艙密碼鎖要雙指紋。"陳虎的呼吸頻率比平時快了1.2倍。
當合金門滑開的瞬間，盛羽突然按住他肩膀："聽說虎哥最近喜歡收集古董表？"集裝箱裡根本沒有什麼走私貨物，三百隻倒計時的電子表正用紅光將陳虎的瞳孔染成血色。
埋伏的槍手們槍口調轉的刹那，盛羽打了個響指。
藏在腕表裡的全息投影炸開成二十個分身，每個都說著不同的話："上個月挪用幫派資金的是你吧？趙氏集團給了多少封口費？你女兒留學申請的推薦信是偽造的......"
陳虎跪倒在地時，頭頂的忠誠度數值正在瘋狂閃爍。
盛羽蹲下身，從他後槽牙裡摳出微型毒囊："該感謝你教會我，真正的陷阱要鋪滿對方最熟悉的材料。"他甩出那枚沾著陳虎唾液的毒囊，精準打滅了碼頭最高處的探照燈。
黎明前的辦公室裡，盛羽凝視著智能咖啡機噴出的奶泡。
那些綿密的泡沫在他眼中重組為趙萱的唇形，三天前的監控畫麵顯示，她在供電係統恢複後偷偷更換了更安全的神經電極。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加密郵箱突然跳出提示——來自趙萱私人服務器的文件夾正在自動下載，進度條顏色是他們初見時裙擺的矢車菊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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