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胸口的婚禮請柬還在跳動著粉色光點，趙萱指尖殘留的神經電極甜香已經漫過三條街。
第七街區老字號豆漿鋪的蒸汽裡，老板哼著歌把印有卡通盛羽的杯套套上時，忽然發現杯底二維碼滲出暗紅色黏液——這杯本該送往市政廳會議室的定製豆漿，在保溫箱裡無聲無息地蒸發了。
此刻的市政廳地下三層，盛羽的皮鞋碾過昨夜鑽石雨留下的碎屑。
藍光掃描儀掃過他虹膜的瞬間，走廊兩側的防彈玻璃突然映出無數重影。
他伸手按住太陽穴，"洞察者"能力發動時特有的銀藍色血管紋路從脖頸蔓延至耳後，那些重影立刻坍縮成監控死角裡某個清潔工的三日行動軌跡。
"陳老板送的海鮮禮盒？"盛羽的冷笑驚飛了窗外偽裝成攝像頭的機械烏鴉，那團帶編號的神經電極掉在檔案室窗台，瞬間被鱷魚皮紋路的黏液吞噬。
他踹開標注"已消毒"的檔案櫃，指尖觸到劉部長簽署的舊文件瞬間，整排鐵櫃突然如活物般抽搐起來。
趙萱的聲音通過他襯衫第三顆紐扣傳來："你送聘禮的方式真彆致。"她那邊傳來紙頁翻動的沙沙聲，"兒童醫療中心的電路係統半小時前集體播放了我們的婚禮進行曲，順便說，你安插在陳虎賭場的仿生人剛剛被灌了三瓶伏特加。"
盛羽用袖口擦去文件袋表麵正在蠕動的黑色顆粒，這些納米機器人試圖偽造的正是他上周剛廢除的舊醫療法案。"讓王雪查查今天所有消失的監控錄像。"他話音未落，整層樓的應急燈突然轉為血紅色，安全出口標識上的小人開始跳起踢踏舞。
當他在幻象中看見劉部長的輪椅碾過自己婚禮請柬時，真正的危機正從城南廢棄科技園的地下管道湧出。
十五隻攜帶基因編輯病毒的機械蟑螂撞上趙萱布設的激光網，卻在燒焦前釋放出偽造盛羽聲紋的求救信號。
而城市另一端的流浪貓項圈集體閃爍起錯誤代碼組成的求婚宣言，引得街邊廣告屏上的盛羽卡通形象突然開始朗誦《資本論》。
"這可比鑽石雨麻煩多了。"盛羽扯開浸滿黏液的文件，內層赫然是用神經電極墨水繪製的城市下水道地圖。
當他的精神力觸角探入錯綜複雜的管線係統，某個戴著鱷魚皮手套的手正將盛羽三年前修複的醫療設備零件，組裝成能癱瘓整座城市供氧係統的致命裝置。
城市天際線忽然暗了三度，盛羽抬頭看見自己半個月前發射的通訊衛星正用摩斯密碼打出趙萱的生理指標。
他揉碎掌心的納米機器人殘骸，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自動販賣機，所有飲料罐的條形碼突然重組為劉部長心腹們的藏身坐標。
"告訴王雪，讓她的調查組準備好抗神經毒素血清。"盛羽踏進突然降落的穿梭器電梯，轎廂內壁浮現出趙萱昨夜按在他胸口的鑽石投影。
當地下拳場傳來陳虎手下被篡改記憶的拳手高喊他名字時，盛羽正用"洞察者"能力拆解著科技園傳來的異常數據流——那些代碼深處竟藏著趙氏集團二十年前的原始商標。
電梯門在頂樓開啟的瞬間，盛羽的袖扣突然發燙到熔斷西裝麵料。
他望著玻璃幕牆上自己無數個重影中某個嘴角帶詭異笑意的倒影，終於掏出那枚刻著"兒童醫療中心"的鑽石。
晨光穿過寶石內部錯綜複雜的刻痕，在地麵投下的陰影分明是劉部長輪椅的輪廓，而輪椅扶手末端沾著星點鱷魚皮紋路的黏液。
穿梭器的警報聲與城市早間新聞的前奏同時響起，盛羽最後看了眼全息地圖上重合度達到89的新舊勢力活動軌跡，轉身按下直達趙氏集團頂層的按鈕。
電梯開始爬升時，某個醫療艙裡本該昏迷的人睜開了爬滿代碼的眼睛。
趙氏集團頂層的生物實驗室泛著冰藍色熒光，趙萱把咖啡杯擱在盛羽昨夜手繪的神經網路圖紙上。
當盛羽踹開防爆門時，她正在用手術刀劃開灌裝奶茶的封口——刀刃精準切斷第三十二根納米纖維的姿勢，與三年前他們在基因編輯大賽奪冠時如出一轍。
“你的心跳比衛星軌道偏移警報還吵。”趙萱沒抬頭，激光鑷子夾起懸浮在空中的全息投影殘片。
那些閃爍的代碼碎片倒映在她瞳孔裡，恰好拚出盛羽西裝袖口被熔斷的焦痕形狀。
盛羽扯鬆領帶，戰術腰帶上的神經電極儲存罐撞在實驗台邊緣。
他抓起趙萱喝到一半的奶茶猛灌一口，甜膩的珍珠卡在喉間時，視網膜上突然閃過兒童醫療中心監控裡某個護士的三日行程軌跡。
“劉部長在城西汙水處理廠養了批機械水母，”他抹去嘴角的奶茶漬，“那些觸須裡藏的可不是傳感器。”
趙萱的手術刀突然釘入牆壁，刀柄震顫著切斷三根肉眼不可見的生物電流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