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用指節抵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水晶吊燈折射的光斑在香檳杯沿碎成十七道裂痕。
他不動聲色地掃過宴會廳角落，趙萱二叔的玳瑁眼鏡正倒映著手機屏幕的幽光——那是暗影會內部通訊特有的墨綠色界麵。
"冰核樣本的輻射值超標了0.3吧？"周凱的聲音從微型耳麥傳來，背景音裡混著鍵盤敲擊聲，"趙家私人醫院的量子探測器在記錄你的生命體征。"
盛羽借著整理袖扣的動作，將神經芯片貼著冰核樣本的鈦合金保險箱。
藍光掃過腕表時，他故意讓食指的舊傷疤擦過趙萱的珍珠手包，納米絲刃割開的暗袋裡，翡翠鐲子泛著不自然的磷光。
三天後的科技園區飄著酸雨，周凱撐開能隔絕電磁波的碳纖維傘。"十六位股東裡有七個在拋售股票。"他調出全息投影，王海集團的紅標正蠶食著收購版圖，"但核心實驗室藏著好東西——他們複刻了暗影之城的粒子重組技術。"
盛羽踩過積水的腳步突然凝滯，水麵倒影裡掠過無人機群的黑影。
他扯鬆領帶透氣，喉結處的仿生皮膚下，極地副本獲得的冰核正在吞噬過量分泌的腎上腺素。"讓財務部準備三套報價方案。"他推開鏽跡斑斑的實驗室鐵門，"用不同賬戶收購散股，記得繞開瑞士那家傀儡銀行。"
布滿裂痕的防彈玻璃後，年輕研究員正在調試粒子加速器。
當銀藍色電弧第三次點亮天花板的應急燈時，盛羽看見實驗日誌上的日期編碼——那串數字與暗影會洗錢用的虛擬幣區塊高度完全吻合。
"王總送來二十箱金條。"股東會議室裡飄著雪茄的苦味，禿頂男人轉動著嵌有暗影會徽章的尾戒，"盛先生應該明白，有些技術不該流到台麵上。"
當夜盛羽蜷縮在影遁術製造的暗影繭裡，皮膚表層覆著從喪屍副本帶回的擬態粘膜。
王海大廈的激光網格在視網膜上投射出血色蛛網，他聽著自己變異成雙頻的心跳，將呼吸調整成中央空調的送風節奏。
"東南角監控每117秒會有0.5秒延遲。"周凱的提示混著電流雜音，"但他們的熱成像儀搭載了軍方級......"
盛羽已經旋開通風管蓋板。
暗影觸須纏住巡邏保安的腳踝時，他聞到自己精神力燒灼的焦糊味。
複製自吸血鬼長老的瞬移能力正在血管裡沸騰，而王海辦公桌上的鎏金蟾蜍嘴裡，含著半塊刻有蛇形密文的玉玨。
加密文件在虹膜掃描儀下顯出血色文字，盛羽的指尖結出冰霜。
股東名單裡混著三個本該死在極地副本的雇傭兵名字，並購方案附錄中夾著趙氏集團醫療器械的走私航線圖。
當走廊傳來定製鱷魚皮鞋跟敲擊大理石的聲響，他對著空氣比劃出暗影會處刑人專用的倒三角手勢。
王海推開門的瞬間，盛羽化作一縷滲入吊燈陰影的寒氣。
他聽著自己顱腔內冰核結晶的脆響，看著那個梳油頭的男人從保險櫃取出裝著腦組織的琉璃罐——那分明閃爍著與趙老病房相同的蛇形腦電波頻段。
"明晚的拍賣會..."王海對著手機低笑，金絲鏡框滑到鼻尖，"給盛先生準備的位置要正對空調出風口，他最近不是總犯偏頭痛？"
盛羽蜷在安全屋的磁懸浮躺椅上時，冰核樣本正在超聲波清洗機裡旋轉。
周凱把分析報告投射在天花板："王海收購了七家生物製藥公司，但財務報表顯示他在賠本經營。"
"他在找東西。"盛羽摩挲著從王海辦公室順走的玉玨，冷光下浮現出極地實驗室的經緯度坐標，"通知我們在華爾街的操盤手，天亮前做空所有涉及量子通信的股票。"他按著抽痛的太陽穴笑起來，神經芯片的警報聲裡，趙萱發來的晚宴邀請函正在視網膜上跳動成詭譎的蛇形代碼。
盛羽指尖的神經芯片在會議桌表麵叩出細密的藍點，全息投影裡二十三位股東的虛擬影像正以不同頻率閃爍。
周凱將冰鎮蘇打水推到他手邊，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沿著盛羽掌心的舊傷疤蜿蜒，像極了三年前在喪屍副本被腐蝕液灼傷的軌跡。
“王海給第三大股東的女兒辦了瑞士療養院的vip卡。”周凱調出加密郵件，量子密鑰在視網膜上折射出幽藍波紋，“十分鐘前，這位千金賬戶裡多了筆來自開曼群島的匿名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