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的指節叩在香檳杯沿，冰晶沿著杯壁蜿蜒攀爬時，會場穹頂的射燈恰好掃過趙萱的翡翠耳墜。
他看見那抹水頭極足的綠光在她頸側晃了晃，像昨夜墜入浴缸的玉玨碎片折射出的磷光。
"趙氏集團已與量子雲科技達成深度合作。"主持人的聲音穿過懸浮音響，驚醒了盛羽襯衫第二顆紐扣裡藏著的納米蜂群，"讓我們歡迎戰略合作夥伴——趙萱女士。"
暗金色高跟鞋叩擊全息投影地毯的聲音，與三個月前雨巷裡軍靴踩碎水窪的節奏微妙重合。
盛羽摩挲著西裝內袋裡那枚布滿裂紋的玉玨，感應到趙萱走過第三排座椅時，她旗袍開衩處的鱗甲護膝突然升溫——那是用暗影之城永凍層冰核打造的防禦裝置，此刻卻在王海集團展示的量子通信模型輻射下泛起病態的紅光。
"趙小姐的香水配方需要更新了。"當趙萱經過身側，盛羽突然壓低聲音，"龍涎香混著納米阻隔劑，聞起來像暴風雨前的海藻。"
趙萱的珍珠手包擦過盛羽膝頭，包扣暗格裡滲出幽藍的冷凝液，在真絲椅套上蝕刻出微型電路圖。
這是他們上個月在極地實驗室約定的暗號，此刻卻扭曲成陌生的拓撲結構。
盛羽後頸的擬態粘膜突然抽搐，感應到王海袖扣蟾蜍的第三隻眼在趙萱後腰投影出腦波乾涉紋。
大屏幕亮起瞬間，周凱從加密頻道傳來的心跳頻率突然紊亂。
本該播放量子雲科技宣傳片的屏幕，此刻映出的卻是趙氏集團醫療器械生產線上蠕動的暗影觸須。
盛羽的視網膜倒映著畫麵裡三個"複活"的雇傭兵，他們手術刀下的機械心臟正跳動著與趙老病房監護儀相同的異常頻率。
"各位看到的正是暗影會生物科技的傑作。"王海的聲音裹著合成蜂蜜般的粘稠感，鎏金袖扣折射的光斑在盛羽西裝翻領上拚出湮滅圖騰，"某些新興勢力試圖用非法手段顛覆商業秩序......"
盛羽突然舉起香檳杯，冰晶墜落的脆響切斷了王海的聲波武器。
凍結的酒液在杯口凝成環狀星雲，將中央空調出風口飄落的監聽器儘數吸入："既然王總覺得收購案存在技術風險——"他指尖輕彈杯壁，冰霧在演講台凝成三維股權結構圖，"我宣布放棄對張薇女士科技公司的並購計劃。"
會場穹頂的智能燈光突然過載，張薇手中正在解說的石墨烯芯片冒出焦糊味。
盛羽的餘光瞥見趙萱的珍珠項鏈迸裂，渾圓的南洋珠滾落在防彈地毯上，每一顆都映出王海後頸浮現的蛇形代碼——那分明是他昨夜在暗影之城用冰核刻下的追蹤印記。
"但是，"盛羽突然扯鬆領帶，暴露出喉結下方旋轉的冰核，"我將在七十二小時內啟動反向收購協議。"他踩碎腳邊的珍珠，納米蜂群從裂縫中騰起，在量子通信模型表麵拚出實時變動的股權數據，"用王總最擅長的杠杆原理。"
當第一顆珍珠炸開成藍色煙霧，盛羽聽見趙萱旗袍盤扣崩斷的輕響。
她鎖骨處的鱗片護甲在煙霧中顯形，拚出的摩爾斯電碼卻是上周被他親手刪除的加密方案。
王海袖扣蟾蜍突然吐出猩紅信子，將會場安防係統的虹膜識彆碼投射在趙萱的珍珠粉底上。
盛羽的皮鞋碾過地毯下的光纖電纜，暗影觸須順著量子雲服務器接口逆向入侵。
他在轉身時故意碰翻趙萱的鱷魚皮手包，讓昨夜玉玨裡滲出的幽藍液體浸透王海的鱷魚皮鞋——鞋尖鑲嵌的腦波增幅器立刻發出垂死蟾蜍般的嗡鳴。
水晶吊燈突然墜落的瞬間，盛羽的冷笑隱沒在防彈玻璃的爆破聲中。
他看見趙萱的鱗甲護膝反射出自己瞳孔深處的冰藍色漩渦，那裡麵沉浮著三十七個平行時空中所有峰會的結局數據流。
當安保機械臂的激光瞄準器鎖定他後頸的蛇形烙印，盛羽藏在口袋裡的手終於鬆開碎成齏粉的玉玨——量子塵埃順著中央空調通風口，悄然滲入王海西裝內襯的體溫發電裝置。
盛羽的皮鞋碾碎最後一粒珍珠時，空氣裡炸開的藍色煙霧恰好漫過王海抽搐的嘴角。
他借著彎腰整理褲腳的動作，將西裝袖口的納米蜂群抖落在防彈地毯的裂縫中——那些肉眼難辨的機械蟲甫一接觸量子通信模型的能量場，立即化作液態滲入地磚紋路。
"請各位保持鎮定！"安保主管的機械臂撕開煙霧，紅外掃描光束掃過趙萱鎖骨處閃爍的摩爾斯電碼。
盛羽的後頸粘膜突然傳來刺痛，三十七個平行時空的數據流在此刻坍縮成尖銳的警告：王海西裝內襯的體溫發電裝置正在啟動自毀程序。
暗影觸須順著量子雲服務器接口反向纏繞住中央空調管道，盛羽借著眾人查看智能手環警報的瞬間，將影遁術的能量波動偽裝成吊燈殘骸墜落的電磁脈衝。
當他化作一縷冰藍色霧氣穿透防火牆時，鼻腔裡還殘留著趙萱發梢的納米阻隔劑味道——那本該是他們上個月在北極光下約定的識彆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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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房的重力場讓盛羽膝蓋突然下沉三厘米，視網膜上跳動的倒計時顯示王海設置的湮滅程序還剩4分37秒。
二十排量子服務器組在黑暗中泛著幽藍冷光，像極了昨夜趙萱手包裡滲出的冷凝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