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扯鬆領帶走出電梯時,玻璃幕牆外忽然掠過的灰斑鳩讓他後頸發緊。
地下車庫的環氧地坪泛著冷光,他數著第三根承重柱上新鮮的刮痕——比昨天多出兩道,像某種加密的摩爾斯電碼。
“盛先生,林董的司機說三號高架橋有事故。”秘書小跑著遞來平板,屏幕上實時路況的紅線正在他們原定路線上蜿蜒。
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指尖竄上太陽穴,盛羽望著車頂反光裡某個模糊的人影勾起冷笑。
當他假裝俯身調整皮鞋時,後腰彆著的微型電擊器已經滑入掌心。
這是上個副本裡從蒸汽朋克世界帶回來的小玩意兒,此刻正發出蜂鳥振翅般的嗡鳴。
七點鐘方向的集裝箱卡車突然爆出刺目強光。
盛羽旋身將秘書推向立柱後,改裝過的霰彈槍子彈擦著他耳際掠過,在特斯拉充電樁上炸開藍紫色電弧。
他聞到自己發梢燒焦的味道,混合著車庫裡濃重的機油味,竟讓他想起趙萱常用的那款雪鬆香水。
“王老板見麵禮夠彆致啊。”盛羽蹬著牆柱騰空翻過兩輛商務車,指尖凝結的冰霜在車窗上劃出銳利弧線。
這是某個末日副本裡換來的異能,此刻正瘋狂蠶食他的精神力。
他聽著自己心跳聲逐漸與穿梭器的震顫同頻,視網膜上跳動的數據流將十二個槍手的站位標成血色光點。
鋼製扳手破風而來的刹那,盛羽突然看清為首刀疤男脖頸處的紋身——纏繞玫瑰的羅馬數字7,與二十年前老照片裡李峰助理袖扣的圖案嚴絲合縫。
這個發現讓他動作遲滯了0.3秒,灼熱的彈道預警便在他肩頭炸開血花。
“趴下!”
趙萱的嗬斥裹著防彈路虎的引擎轟鳴撞碎槍聲。
盛羽看著那抹酒紅色身影從降下的車窗探出,她發間晃動的珍珠發卡精準反射陽光,刺得三個槍手暫時失明。
十二名趙氏安保特勤像黑曜石般切入戰場,其中兩人手持的聲波乾擾器正讓王強的電子設備集體罷工。
“下次能不能換個不費血的約會方式?”趙萱甩上車門時,定製高跟鞋跟精準踩住滾到腳邊的彈殼。
她扯下披肩裹住盛羽滲血的肩膀,絲綢內襯的止血凝膠瞬間激活,薄荷味的清涼壓住他喉間的血腥氣。
盛羽的調侃被堵在突如其來的親吻裡。
趙萱的唇膏是石榴味的,這個認知比他身上三處槍傷更讓他眩暈。
她染著丹蔻的手指擦過他鎖骨處的彈痕,沾血的指紋在防彈車窗上印出一串摩斯密碼——三個短波,兩個長波,是他們初見時破解商業間諜案的暗號。
安全屋的智能門鎖剛識彆完虹膜,盛羽就被趙萱按在玄關的防彈玻璃牆上。
她解他襯衫紐扣的力度像在拆卸定時炸彈,但落在他傷口的吻又輕得像財務報表邊距調整時跳動的光標。
當穿梭器突然在西裝內袋震動出巴赫g大調的前奏時,盛羽發現她耳後新點的痣,恰好是城市衛星地圖上趙明彆墅的坐標。
“二叔說你在倒賣城西地皮。”趙萱咬著他喉結含糊地說,手指卻從裙擺暗袋抽出微型投影儀。
懸浮在兩人之間的資金流向圖裡,二十七個空殼公司的水印拚成趙明的生辰八字。
盛羽正要開口,趙萱的手機突然在真絲床單上跳起踢踏舞。
全息投影裡趙天豪的虛擬影像陰沉得能擰出墨汁,他背後董事會幕牆上的榮譽證書正在詭異地集體褪色——就像上周被盛羽調包的機密文件那樣。
“萱萱,帶他回來。”趙天豪的電子煙在虛擬空間炸出青色電弧,“財務部說盛總監有筆三千萬的……”
趙萱切斷通話的動作比王強的子彈還快,但她顫抖的睫毛在盛羽掌心投下的陰影,卻比整棟安全屋的鈦合金裝甲更沉重。
盛羽扣好最後一粒襯衫紐扣時,穿梭器在他視網膜投映的集團大廈三維圖裡,正有十七個紅點朝著董事長辦公室彙聚。
當邁巴赫衝進趙氏集團地庫的瞬間,盛羽的虹膜突然浮現暗金色網格。
他望著擋風玻璃上流動的雨幕,每一滴墜落的水珠都在映出不同角度的監控畫麵——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在34層露台擦拭袖扣,而趙明的定製皮鞋邊緣沾著王強車庫特有的熒光防滑劑。
“要賭嗎?”趙萱將嵌著家族徽章的u盤拍在他掌心,“我賭二叔西裝第三粒紐扣藏著微型攝像機。”
盛羽低頭咬住她遞來的止痛藥片,在穿梭器即將過載的蜂鳴聲裡,他看見自己映在大理石牆麵上的影子正在分解成無數數據流。
那些漂浮在空調出風口的a4紙,此刻在他眼中全變成了標注著趙明罪證的活點地圖。
玻璃旋轉門折射的晨光被盛羽瞳孔裡的暗金網格切割成棱柱,他踏進集團大廳的瞬間,懸掛在挑空層的金屬雕塑突然集體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