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的指節叩在穿梭艙金屬外殼上，敲出三長兩短的暗號。
監控屏裡扭曲的k線圖突然凝固，消毒液繪製的曲線化作一串二進製密碼，順著清潔機器人眼眶裡的紅外探頭湧入操控台。
“現在信了？”他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方新烙的青銅紋章。
那些糾纏的數據線突然活過來，像嗅到血腥的銀蛇纏住王浩手腕，“李氏集團用二十年前的證券係統漏洞當暗門，和他們在城南垃圾處理廠埋的量子服務器同源。”
王浩悶哼一聲，虛空中抓取的青銅羅盤驟然凝實。
那些刻著甲骨文的卦象齒輪咬合轉動，將滿地亂竄的清潔機器人吸成金屬圓球。
趙萱的聲音在警報聲裡格外清晰：“月食倒計時六分四十七秒，你最好已經說服了技術組那群書呆子。”
指揮中心的防彈玻璃映出盛羽的身影，二十三塊懸浮屏在他身後拚成萱草亭的全息投影。
五個戴著神經接駁器的程序員正在吐血調試代碼，他們麵前的初代穿梭艙突然噴射出1998年的煙草味——那是趙氏集團創始人最愛的古巴雪茄氣息。
“當年老爺子在期貨市場埋的暗樁，現在正好用來釣李峰的魚。”盛羽抓起操控台上的老式電話，撥號盤轉動時濺起量子雲絮。
當聽筒裡傳來地下錢莊特有的電流雜音，他對著虛空比了個開槍的手勢，“告訴財務組，三分鐘後做空李氏藥業，杠杆調到證監會紅線的119.7。”
全息投影突然閃爍起血色警告，七台穿梭艙同時噴出淡青色煙霧。
盛羽的太陽穴滲出細密血珠，那些裂開的茉莉花紋裡浮出篆體密碼。
正要倒下的程序員被數據線拽住後頸，他們視網膜上瘋狂刷新的代碼突然組成了趙萱的臉。
“東南方向三十公裡，舊港口的地下拍賣場。”冷豔的聲線裹挾著數據洪流，將二十三個加密u盤熔成液態黃金，“李峰每周三都會通過拍賣明清贗品洗錢，但上周有件北宋官窯瓷器多燒了0.3毫米的冰裂紋——那是用穿梭艙穿越回開窯現場才能做到的瑕疵。”
王浩突然將青銅羅盤按進操控台，量子化的卦象齒輪咬住拍賣場監控視頻。
畫麵裡戴麵具的競拍者正在舉牌，他們手腕內側的茉莉花紋身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和盛羽鎖骨下的青銅紋章完全同步。
“我需要二十分鐘劫持他們的支付係統。”盛羽扯下神經接駁器，帶血的金屬針頭在掌心熔成液態密鑰，“趙小姐拖住月食磁場，老王負責篡改拍賣品年代鑒定書。”他踹開滋滋冒火花的穿梭艙，艙門內側的1998年雪茄灰簌簌落下，在地麵拚成港口坐標。
舊港口的鹹腥海風裡混著數據焚毀的焦糊味。
盛羽套著碼頭工人的熒光背心，腕表投影出不斷增殖的拍賣品清單。
當王浩把青銅羅盤嵌進集裝箱掃描儀，那些明清字畫的量子簽名突然跳變成現代仿品編號。
“警報係統接管率89。”趙萱的聲音裹在浪濤聲裡，某個拍賣師耳麥突然爆出萱草亭的簷角銅鈴聲，“但彆碰最裡麵那個汝窯天青釉盤，它的冰裂紋裡藏著......”
警告來得遲了半步。
盛羽的瞳孔已經映出展櫃裡流轉的雨過天青色，那些細密裂紋中浮動的根本不是宋代窯變，而是數以萬計的精神力絲線。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展櫃防彈玻璃，整個地下拍賣場突然響起李峰標誌性的三拍子冷笑。
拍賣場的穹頂突然裂開蛛網狀光痕，李峰踩著懸浮的北宋官窯瓷片緩緩降落。
他身後十二名灰袍人手持雕花青銅算盤，每撥動一顆算珠就有集裝箱大小的數字矩陣砸向展台。
“用趙氏祖墳裡刨出來的舊賬本釣魚？”李峰彈了彈西裝袖口的量子塵埃，二十三個加密賬戶在他瞳孔裡流轉成星圖，“不如猜猜看，你剛才切斷的七百億資金鏈裡，有幾條拴著趙萱的嫁妝？”
盛羽的腕表突然爆出萱草紋路，那些漂浮的雨過天青釉碎片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