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的指節在排水管上叩出三短兩長的暗號，趙萱耳垂重新凝結出冰晶時，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精神力校準。
遠處倉庫頂層的換氣扇正在吞噬月光，那些π倍數的轉速規律分明是空間錨點的坐標。
“你撐得住七次瞬移嗎？”趙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冰係異能順著脈搏探入經絡。
盛羽能感覺到她指尖在數自己精神力殘餘的刻度，就像上個月在拉斯維加斯賭場，她也是這樣數他手裡的籌碼。
“彆忘了我在東京副本偷學的相位折疊技巧。”盛羽轉動左手小指上的銜尾蛇戒指，灰霧狀的時空裂隙立刻纏繞周身。
當趙萱的冰晶探測器第七次掠過倉庫西側的排汙口時，他突然將戒指按進自己鎖骨處的暗影紋路——那是上次穿梭《星際迷航》副本留下的曲速引擎烙印。
空間撕裂的瞬間，盛羽聞到了電離層燒焦的味道。
本該直接出現在通風管道的穿梭軌跡，突然撞上某種粘稠的透明屏障。
他的視網膜上炸開無數六邊形能量網格，就像撞進蜘蛛網的飛蟲，每根網格線都在抽取他的記憶片段——三歲時的棒棒糖、上周破解的摩斯密碼、趙萱鎖骨下方三厘米的朱砂痣......
“給我開！”盛羽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著從《黑客帝國》副本獲得的代碼視覺。
那些流淌著綠色數據流的屏障，在他眼中突然變成可以篡改的二進製瀑布。
當精神力跌破警戒線時，他終於找到那串偽裝成圓周率第520位小數的漏洞密鑰。
落地時的反胃感比往常強烈十倍。
盛羽扶著滴落冷凝液的金屬牆麵，發現掌心沾著某種藍紫色的生物粘液。
整個倉庫內部如同被巨型腔腸動物吞噬的潛艇，肉壁狀的天花板規律收縮，鑲嵌其中的全息屏幕正播放著人體實驗的腦波圖譜。
“你最好看看這個。”藏在耳蝸裡的納米通訊器突然震動，林雪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
盛羽摸到第三根肋骨位置的暗袋，取出粒葡萄大小的擬態甲蟲——這是上周從林雪實驗室順來的光學迷彩發生器。
當甲蟲複眼亮起十二個紅點時，盛羽已經貼著肉壁滑進主控室。
他的運動鞋底傳來詭異的溫熱感，仿佛踩著的不是合金地板，而是某種休眠中的生物臟器。
就在他試圖用戒指掃描控製台時，腳踝突然被地板伸出的機械觸須纏住。
“左後方45度側翻！”林雪的預警和觸須的液壓傳動聲同時抵達。
盛羽就勢翻滾時，後頸擦著道猩紅色的粒子束，燒焦的發梢散發出量子隧穿特有的臭氧味。
五米開外的培養艙突然爆開，淡綠色營養液裡浮出半張融合機械義眼的人臉。
警報聲像受傷的鯨魚在超聲波頻段嘶鳴。
盛羽撞開通風口柵格的瞬間，看見七個暗影紋身的守衛從天花板倒吊而下。
他們的瞳孔裡旋轉著與李峰相同的銜尾蛇圖案，但多了圈血紅色的逆時針漩渦。
“走消防通道！”林雪突然切斷通訊，取而代之的是湧入盛羽視神經的3d建模圖。
當他踏著《刺客信條》副本裡學到的信仰之躍穿過激光網時，突然發現那些所謂的“牆壁”其實是無數疊加態的量子門——每扇門後都傳來嬰兒啼哭與金屬摩擦的混響。
當第十三次急轉彎扯破襯衫下擺時，盛羽撞進了標著“Ω”的扇形艙室。
這裡的空氣密度是外界的三倍，他的銜尾蛇戒指開始不受控地吸收遊離在空中的暗物質。
培養皿裡漂浮的眼球標本突然集體轉向，瞳孔裡映出盛羽背後緩緩開啟的暗門。
“彆碰主控台！”林雪的尖叫伴隨著文件櫃自動彈開的聲響。
盛羽看著從《生化危機》副本帶回來的t病毒解藥正在背包裡發燙，卻伸手抓向那疊流淌著液態金屬光澤的文件——最上方那張腦波圖譜，分明是趙萱上個月在咖啡館發呆時的神經活躍模型。
正當他鎖骨處的銜尾蛇紋路開始同步拷貝數據，通風管道突然傳來硬幣旋轉的脆響。
那是上周李峰在賭場把玩血鑽時的習慣動作，此刻卻裹挾著空間折疊特有的低頻震動，連培養皿裡的福爾馬林都開始沸騰......硬幣聲在沸騰的福爾馬林中凝成尖銳的蜂鳴，盛羽後撤半步時靴底已粘上蛛網狀的量子凝膠。
他反手將液態金屬文件塞進暗袋，鎖骨處的銜尾蛇紋路突然灼燒般發燙——那是空間錨點被鎖定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