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渠裡的汙水漫過盛羽的喉結，暗紅西裝男人胸前的懷表鏈正在空中劃出螺旋狀波紋。
盛羽摸到左肩防護服裂口處的晶核碎片，被鏈鋸撕裂的傷口還在汩汩滲血。
"趙氏初代機的共鳴頻率是38.6赫茲。"男人轉動著掌心的錨定器原型機，廢墟中的鋼筋突然像活蛇般扭曲著刺來，"你偷來的共鳴技術，真以為能瞞過暗影之城？"
盛羽翻滾著避開穿刺的鋼筋，後腰撞上廢棄起重機的操作台。
三個月前第七實驗室的監控畫麵突然在腦海中閃現——趙萱白大褂袖口沾著咖啡漬，手指飛快劃過全息屏上的基因圖譜："空間坐標必須用生物電流激活......"
"小心分神。"男人的皮鞋碾碎玻璃渣，十二根鋼筋同時從不同角度釘向操作台。
晶核碎片的藍光在盛羽瞳孔深處暴漲，他猛地拍下起重機啟動按鈕。
生鏽的鋼索突然絞住三根鋼筋，吊鉤呼嘯著撞向男人右手的錨定器。
金屬碰撞的火星裡，盛羽看清對方懷表蓋上鐫刻的暗紋——和趙萱項鏈墜子上的家族圖騰完全相反。
"聰明。"男人側身避開吊鉤，懷表鏈突然纏住盛羽的腳踝，"但你知道為什麼趙家要銷毀初代機嗎？"鋼索繃斷的瞬間，盛羽被甩向十米外的混凝土牆，肋骨斷裂的脆響混著血腥味湧上喉嚨。
暗紅西裝在爆炸煙塵中逐漸清晰，男人左手拎著的錨定器正與盛羽鎖骨處的晶核產生共振。
劇痛讓盛羽想起昨夜趙萱蜷縮在醫療艙裡的模樣，她後頸的生物芯片閃爍著同樣的紫光。
"因為初代機會撕裂空間屏障......"盛羽抹掉嘴角的血，突然抓住起重機操作杆，"就像這樣！"
整個廢墟的地麵突然傾斜，三十噸重的混凝土塊朝著男人轟然墜落。
男人輕笑著轉動懷表，下墜的混凝土竟詭異地懸浮在半空。
但盛羽已經撲到他身後——趙萱教他的反相位算法正在晶核碎片裡形成藍色光網。
"砰！"
錨定器原型機脫手的刹那，盛羽的拳頭重重砸在男人太陽穴上。
暗紅西裝終於出現裂痕，男人踉蹌後退時，胸前的懷表鏈突然刺穿自己左手掌心。
"時間修正。"滴血的手掌按在懷表蓋上，懸浮的混凝土塊突然加速下墜。
盛羽的防護服警報器瘋狂閃爍，精神力透支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恍惚間他看見趙萱站在第七實驗室的防彈玻璃後，用口紅在玻璃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坐標公式。
鋼梁穿透左腹的瞬間，盛羽的手指恰好觸到男人懷表鏈的逆紋圖騰。
紫光突然從兩人接觸處炸開，原本懸浮的鋼筋全部調轉方向，將暗紅西裝男人釘在塌陷的牆麵上。
"原來......"男人咳著血笑起來，"你找到了趙萱基因鎖裡的......"
爆炸的氣浪吞沒了後半句話。
盛羽拖著血肉模糊的左腿爬向排水渠出口，背後的空間開始像被揉皺的錫紙般扭曲。
他摸到口袋裡半融化的薄荷糖——這是今早趙萱偷偷塞進他防護服口袋的。
當警笛聲從三個街區外傳來時，盛羽終於爬進實驗室殘骸的通風管道。
他顫抖著撕開糖紙，發現錫紙內層用熒光筆寫著串空間坐標，糖塊裡嵌著枚微型生物芯片。
管道深處傳來懷表齒輪重新轉動的聲音。
盛羽染血的手指捏碎薄荷糖，微型生物芯片自動嵌入鎖骨處的晶核凹槽。
通風管道突然劇烈震顫，懷表齒輪聲在金屬壁內形成共鳴波紋。
"三秒後引爆承重柱！"耳麥裡傳來王強沙啞的嘶吼，伴隨密集的鍵盤敲擊聲，"林雪截獲的藍圖顯示，核心區地下埋著量子湮滅裝置！"
芯片紫光穿透防護服裂口，盛羽翻身滾出管道的瞬間，十五米外的水泥柱轟然炸裂。
暗紅西裝男人的屍體被氣浪掀飛，胸前的懷表在空中劃出詭異的螺旋軌跡。
"抓住懷表！"趙萱三小時前的聲音突然在晶核中回響，"那是初代機的空間密鑰！"
盛羽撲向半空時，三道激光束擦著後頸掠過。
暗影之城的殘兵從坍塌的牆體後湧出，為首的獨眼男人抬起電磁脈衝槍："殺了他！
量子裝置不能停！"
懷表鏈纏住手腕的刹那，盛羽眼中的世界突然變成無數重疊的網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