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會議廳的鋼化玻璃穹頂上，十二盞懸浮吊燈在趙萱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光斑。
她將滲血的生物芯片藏進珍珠項鏈裡，全息投影儀在長桌中央投射出殘破的家族徽章——振翅的青銅鳳凰此刻斷了兩根尾羽。
"三小時內完成資產清算。"趙萱指尖劃過浮空屏幕，三十七個閃著紅光的賬目模塊突然炸開，"境外賭場的資金鏈斷裂是人為操作，二叔上個月在澳門..."
"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絡腮胡男人拍案而起，袖口金表磕在紅木桌麵發出悶響。
他身後三個年輕人同時切斷全息投影連接，虛擬座椅化作數據流消散在空氣裡。
盛羽按住腰間暗藏的粒子震蕩器，軍靴踩過滿地玻璃渣發出細碎聲響。
他特意選了趙萱正對麵的位置，此刻能清晰看見她後頸滲出的金紋在珍珠光澤下忽明忽暗。
"去年十月十七日。"盛羽的聲音讓空調出風口都震出蜂鳴，"暗影之城用納米毒霧癱瘓家族護衛隊時，是趙萱單槍匹馬闖進通風總控室。"他調出當日監控，畫麵裡穿白大褂的姑娘正把生物芯片插進冒著火花的控製台。
林雪突然從側門閃進來，黑色戰術手套上還沾著機甲潤滑油。
她將數據板拍在桌上，七百多頁的加密文件自動解碼成血色圖表："那些說大小姐不該去找盛羽的蠢貨，不如先解釋下為何你們的私人賬戶在戰亂期間暴漲二十倍？"
反對聲浪突然出現裂痕。
穿香雲紗旗袍的婦人攥緊翡翠佛珠，她身後正在偷偷錄像的年輕人手抖得差點摔了終端機。
王強的全息投影適時出現在穹頂，黑客少年咬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順便說個好消息，暗影之城運走的金屬箱定位信號...咦？"
所有人抬頭看著突然扭曲的全息投影，王強的影像被撕扯成詭異的幾何圖形。
盛羽猛地按住太陽穴，他鎖骨處的傷口突然灼燒般疼痛——那是上周被陳老用激光筆劃傷的位置。
"夠了！"趙萱突然撐著桌麵站起來，珍珠項鏈啪地斷開。
滾落的珍珠撞在懸浮吊燈上，折射出的光斑竟在空中拚出殘缺的星圖。"願意留下的，明天黎明前把血樣交給醫療艙。"她染血的婚戒在賬目投影裡劃出猩紅軌跡，"不信任我的，現在就可以去停機坪領穿梭艇。"
雨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盛羽數著水晶吊燈晃動的頻率，發現正好與趙萱後頸金紋閃爍的節奏吻合。
當第七盞吊燈停止搖晃時，十七個全息座椅重新亮起藍光。
陳老就是在這時鼓的掌。
老人枯瘦的手掌相擊時發出金屬碰撞聲，他坐在長桌儘頭仿佛從未移動過。
雨水正順著他的全息投影邊緣滴落，在紅木桌麵暈染出懷表鏈形狀的水漬。
"既然要重建..."陳老的煙鬥在虛空中磕了磕，突然有星火點燃了懸浮的家族徽章投影，"不如重組家族理事會。"燃燒的青銅鳳凰展開焦黑翅膀，正好遮住西方天幕某處——那裡有七顆人造衛星剛劃過夜空。
暴雨在鋼化玻璃上炸開細密裂紋，陳老的全息投影在雨幕中泛著詭異的藍光。
他煙鬥裡飄出的火星突然凝成家族理事會徽章，十二把青銅座椅繞著燃燒的鳳凰緩緩旋轉。
"既然要重組理事會，"陳老的食指敲了敲虛擬座椅扶手，紅木桌麵立刻浮現出帶血指膜的投票界麵，"不如讓家族成員決定大小姐的去留。"
趙萱後頸的金紋突然暴漲，她抓住珍珠項鏈的手掌滲出淡藍色液體。
盛羽的粒子震蕩器在腰間發出蜂鳴——這分明是上周陳老用激光筆劃傷他時出現的相同頻率。
"我同意。"絡腮胡男人率先按下血色指紋，賬目模塊裡突然跳出三十七個加密賬戶，"某些人確實需要......"
"附議！"穿香雲紗的婦人扯斷翡翠佛珠，散落的珠子竟自動排列成反對票條形碼。
懸浮吊燈的光斑開始扭曲，在趙萱蒼白的臉上投射出囚籠狀的陰影。
林雪突然踹開側門，戰術手套上的潤滑油在數據板劃出焦痕："暗影之城的三架幽靈機甲正在突破大氣層！"她甩出的全息影像裡，機甲殘骸的編號清晰顯示著上周被摧毀的護衛艦標誌。
會議室突然陷入死寂。
王強的全息投影強行突破信號乾擾，少年咬著粉碎的棒棒糖棍喊道："它們攜帶的量子湮滅彈足夠把家族領地犁平七次！"黑客程序同時破解了反對派賬戶——所有資金流動最終都指向暗影之城的黑市賬戶。
"還剩二十八分鐘。"盛羽突然出現在趙萱身後，軍靴碾碎了三顆滾落的珍珠。
他鎖骨處的傷口正在滲出金色光粒，這些光粒在空中組成殘缺的星圖，與穹頂外的七顆人造衛星遙相呼應。
投票界麵突然爆出火花。
穿香雲紗的婦人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旗袍下擺被數據鎖鏈釘在原地。
趙萱染血的婚戒劃過全息賬本，所有加密文件瞬間化作藍色火焰："既然要清算，就連我母親二十年前埋在西伯利亞冰原下的秘密金庫一起燒乾淨。"
當第七顆珍珠滾進通風口時，青銅鳳凰的虛影突然發出尖嘯。
陳老的全息投影抬手接住一滴倒流的雨水，渾濁的眼珠轉向盛羽："年輕人，有些量子糾纏的波紋......"
盛羽的空間穿梭器在深夜發出蜂鳴。
他站在趙氏大廈頂層的停機坪上，看著陳老消失前最後那個手勢——老人彎曲的中指第二關節，分明與暗影之城指揮官接受指令時的習慣動作完全一致。
暴雨中殘留的全息影像碎片突然聚合成沙漏形狀，空間穿梭器的能量槽顯示有未知物體正在同步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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