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累了。
路知行從電梯口抱她到酒店床上,就這三五分鐘,薛宴辭就睡著了。
十一點,醒了。
換上健身服,套上毛呢大衣又跑去酒店的健身房運動過一小時,才又回來。
每天運動四十五分鐘以上,是路知行認識薛宴辭以來,她每天都在做的事。即使是生理期,也得慢走半小時,做三組上臂拉伸。
“知行,通納生物的資料,看得怎麼樣了?”
“還好,現有的十七條生產線,五十九個產品的技術資料、運行原理和相關機製都搞明白了。”
“過完新年,我們就結婚吧。”
“什麼?”路知行跳著起身坐在床中央,瞪著眼睛又問一遍,“好姑娘,你剛剛說什麼?”
薛宴辭仍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扯一下被路知行帶走的被子,“過完新年,我們就結婚吧。”
“薛宴辭,你坐起來,你睜開眼睛,你再說一遍。”
“你不是在做夢吧?你說的不是夢話吧?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路知行激動到扯著薛宴辭的胳膊,將她從被窩裡拽起來,又給她披好被子。左右手一起努力,大拇指扯著下眼皮,食指扯著上眼皮,強迫她睜眼。
“知行,過完新年,我和你,我們結婚。”
路知行抱著薛宴辭親好久,額頭親過了,手背親過了,眉眼親過了,嘴唇親過了,鎖骨親過了……
哪哪都親了個遍。
終於,要結婚了。
“薛宴辭,你醒醒,彆睡了,我們做點正經事。”
路知行高興到極點的時候,會不眠不休,胡亂折騰,直至耗儘所有力氣,才能帶著笑入睡。上一次這樣,還是薛宴辭帶他到蘇州留園看山茶花。
“什麼正經事?”薛宴辭閉眼問一句。
“不知道,就是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有好多事想和你做,有好多……”
路知行喋喋不休說了一整晚,做過一次又一次。
癮大到不可停歇。
直至窗外泛白,透進一絲光亮,一團光亮。在又一次親吻、舔舐、交融之後,路知行才肯抱著薛宴辭去洗澡。
他真是高興到極點了,也興奮到極點了。
“路老師,相機!”
薛宴辭站在房間門口,看著路知行在滿屋淩亂之中弓著身子翻找相機的模樣,好想就這樣度過一生,直至壽終正寢。
酒店早餐很一般,但人很多。
薛宴辭吃完餐盤裡最後一塊蒸南瓜,想要起身再盛一塊蒸紅薯的時候,一位穿著中山裝,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從她身旁掠過,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同她在美國差點死掉那次一樣。
“知行,過來我身邊坐。”
“怎麼了?”
薛宴辭還沒來得及回答路知行的問題,這位中年男人牽著的另一位年輕姑娘也從她身邊掠過去了。
駝色大衣下是一件抹胸裙子,長度隻到小腿骨。
十二月,穿成這樣,很令人矚目。
“沒事兒,想你了。”
薛宴辭這個借口找得並不好,路知行就坐在她對麵,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說「想你了」。
路知行還沉浸在昨晚的喜悅之中,繞過桌子坐到薛宴辭身旁,並沒發現任何不妥。
“知行,你和阿讓幾點的飛機?”
“十點二十。”
薛宴辭戳戳餐盤裡剩下的一小塊生菜,“知行,你和阿讓早點過去,彆走貴賓通道了,就走普通通道,早點兒去登機口排隊。”
“怎麼了?”路知行剝一顆雞蛋的蛋白喂到薛宴辭嘴裡,看著她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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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地方更安全。”
路知行察覺到了薛宴辭的異樣,她正在強製自己保持冷靜以壓蓋內心的恐懼。
路知行伸手抱抱薛宴辭,她趕忙放鬆下來,“武宿機場很小,乘客也少,沒必要走貴賓通道,彆給工作人員添麻煩。”
路知行鬆開抱著她的手,現在並不是一個將話說明白的好時機,更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好時機。
早餐桌上又恢複到三分鐘前的平靜,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九點整,薛宴辭在酒店門口與路知行擁抱,同他說過幾句悄悄話,又背著他囑咐陳讓幾句後,又轉身捧著路知行親一口,才目送兩人上車。
不安和恐懼再次籠罩在薛宴辭心頭,這裡是中國,自然不會出現暴力傷人事件,可交通意外、溺水、火災等等,這些都是沒法躲避的。
想要一個人的命,有千百種辦法。
路知行這一生過得辛苦,前有顛沛流離,後又經曆分彆苦難,是自己沒能力及時護住他。
他想要的生活若是換個人,唾手可得。可這樣,對他太殘忍了,自己不忍心再傷害他了。
直至路知行和陳讓乘坐的車子在集阜北街轉了彎,薛宴辭才回過神,“文靜,把下周的工作都挪到這周,咱周五結束之後就回天津。”
“薛總,排不過來的。”
“沒事兒,都放到晚上。把廳局級以下的應酬全部推掉。”
宋文靜跟在薛言辭身後,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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