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和家裡冬天最冷的時候差不多。”陳雨欣恭恭敬敬答著薛宴辭的話。
“那還行,能適應就好。”薛宴辭點點頭,握握手裡的水杯,“家裡這幾年怎麼樣?”
“我爸媽還是老樣子,隻是我哥哥……”
“宴辭,你手裡這杯水有點涼了,讓服務員給你換一杯,好不好?”
薛宴辭將手裡的水杯遞給路知行,看向陳雨欣,“沒事,你繼續,咱聊咱的,彆管他。”
陳雨欣發覺路知行在幫她,立即改口,“陳偉還在繼續賭博,爸媽和他說過很多次,都沒什麼用。”
陳雨欣看過多少場無名樂隊的表演,就見過多少次路知行站在舞台上發光的模樣。路知行長得好看,漂亮的眉骨,雙眼皮,大眼睛,五官俊朗。
路知行寫的歌也好聽,唱的歌更好聽,在舞台上,他像是世間的國王,台下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隨著他一呼百應,隨著他享受當前放肆的快樂。
那時候薛啟澤在深圳創業,很少能來天津看她,兩人一吵架,陳雨欣就去看無名樂隊的演出,看路知行演出。
粉絲群裡一直傳著件事兒,說路知行的前女友很漂亮,出手很大方,路知行帶著大家稱呼她「淩月仙姬公主」,但最終還是被路知行拋棄了。
沒過兩年,路知行就對外宣稱他已經結婚了。不過自那之後,誰都沒見過他老婆長什麼樣。
“沒事兒,我二哥有錢,讓他幫著還了就是。”
“宴辭姐姐,你之前資助我讀書的事,我已經很感激了,陳偉的事不能再麻煩你們家了。”
薛啟澤回來的倒快,帶著一身寒氣,“小辭,彆嚇著我們家小姑娘。”
薛宴辭抬起頭,彎彎的眼睛裡藏滿了星星,笑起來有酒窩又有梨渦,“怎麼辦?已經嚇到了。”
薛啟澤隻是朝著薛宴辭寵溺地笑笑,眼裡都是信任和愛,這種眼神陳雨欣從未見過,更沒有得到過,她當然也不會見到。這種信任和愛隻屬於薛家三兄妹彼此之間。
“沒有,哥哥,我和宴辭姐姐隻是在閒聊。”
薛啟澤伸手握住桌下陳雨欣的手,給她定心,為她撐腰,“那你們繼續,我旁聽。”
“陳雨欣,你會成為薛家第五位薛太太的。”薛宴辭這句話給薛啟澤和陳雨欣帶來莫大的歡欣,他們也確實因此而感到高興。
因為,薛宴辭這話代表了葉家。
“宴辭姐姐,謝謝你。”
“不用謝我,謝謝薛啟澤吧,他是真的愛你。”薛宴辭這話說的落寞極了,眼底隻一瞬間的灰暗,路知行看到了,薛啟澤感受到了。
薛啟澤抬手叫服務員開瓶酒,倒了兩杯,自己隻喝其中一杯,另一杯就放在桌上,沒動。是自己妹妹常喝的乾白。
“薛家沒有什麼門檻,這便是最高的門檻。”薛宴辭看著桌上冒泡的酒杯笑了笑,語氣堅定,“不過,我二哥這麼疼你,你肯定邁得過去。”
陳雨欣扭頭望向薛啟澤,高興極了。可他沒有看她,他在看他自己的妹妹,薛宴辭。
陳雨欣又看看對麵的路知行,他也在看薛宴辭。
吃飯之前,薛啟澤反複跟陳雨欣交代過,路知行跟了薛宴辭七年,過完新年就要結婚了;路知行是薛宴辭的命門,千萬彆惹著他了;薛宴辭將來要掌葉家事,千萬不能得罪她......
路知行在舞台上那麼耀眼的一個人,有人在抖音、小紅書上說一句無名樂隊的不好,說一句路知行的不好,就有無數粉絲爭著、搶著替他出頭的一個人。
今天坐在薛宴辭身旁,完全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他一次,他卻眼裡都是她,嗬護著她吃飯、嗬護著她喝水,看她坐得不舒服,又找了靠枕默默放在她身後,看她吃的少,又加了無數道菜。
陳雨欣默默收回視線,薛啟澤說過,薛宴辭是兩家人的小公主,路知行六年前也在粉絲群裡說她是小公主。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薛宴辭,輕而易舉地就全都擁有了。她的人生,真的好輕鬆。
而她,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陳雨欣望著路知行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替他感到無比惋惜。
薛宴辭抬眼,“二哥,你盯著我乾嗎?”
“沒事兒,想起小時候了。”薛啟澤淡淡地答一句。
“哥哥,我們回去吧。”陳雨欣的聲音又軟又甜,哪裡像是河北人。
“哈哈哈哈哈,叫這麼甜?”薛宴辭笑得前俯後仰,“薛啟澤,不得了,你可是完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著薛宴辭的調侃,陳雨欣瞬間臉紅,薛啟澤也略感尷尬。
“薛宴辭,彆笑了。”薛啟澤在警告她,可她才不管,繼續哈哈大笑。
“雨欣,以後稱呼我「啟澤」就行,正式一些。”